着一则消息进门。 孟长宁惊得脸上的帕子滑落在地上,“你再说一遍?” 长青便立刻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再重复了一遍,“圣上纳了承平王府嫡出二小姐陆未生,封了妃位,赐永和宫。” 孟长宁忽然整个人都脱了力,“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长青离开。 孟长宁呆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回神。 前世路,今生事,已经完全脱离了轨迹。 上辈子顾未生至她死都没有来过晋州,更别提入宫为妃了。她只记得未生在给她下药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消息。 可这辈子…… 孟长宁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圣上为何会纳未生,且一上来便是赐居永和宫,封为妃位。群臣又是持何种看法,当真无人反对吗? 还有,如果未生入宫为妃,那顾平生怎么办?以顾平生的性子哪怕是再听未生的话,也绝对不可能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 孟长宁立时起身想去找顾未生问个清楚,可才站起来,又想起那日两人的不欢而散,孟长宁又跌坐回贵妃椅上,问了又如何,若是未生是被迫入宫,她又有什么办法能与皇权作对吗? 未生说的没错,她如今护不住任何人。 夏日暖阳洒在身上都拯救不了孟长宁抽得突突疼的脑袋。 不,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孟长宁突然坐直身子,脑海中闪过一个男子,那是上辈子她被执行死刑前所看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一身官服,严肃正直,面容冷峻,下巴还带着长须。父母早逝,一辈子无妻无子,冷冷清清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当朝宰相韩温凉。 提到韩温凉,除却他的睿智大成,更令百姓们好奇的或许是他为何年逾四十,依旧孤身一人。 无儿无女不说,在朝中他也是单打独斗,不与任何人交好,更不与任何人结党营私,靠着自己的本事官拜宰相,让旁人一点儿错漏之处都抓不到。 上辈子孟长宁极其不喜欢此人,在官场之上浸淫太久的人总是避免不了工于心计,尤其是韩温凉这种在朝中明明看似没有朋党,却能博得所有人的支持,甚至是天子都赞叹一声“国之栋梁”的人。 所以,哪怕是上辈子同朝为官,甚至是一同入选大庆三神“文韩武孟暗左路”,两人的关系也算不上太好,面上点头之交而已。 在此之前,孟长宁甚至是怨恨他的,毕竟没有他的首肯,以孟长宁的军功轻易不得斩杀。可偏偏他点了头,孟长宁被判了死刑。 刑场之上,孟长宁还记得自己怨恨地看向那个中年男人,等待着他口中最后的行刑令。 可偏偏这样一个严肃死板、只忠于陛下、做着皇家最忠诚的走狗的人,在下行刑令的时候,念的却不是圣旨之上书写的罪名,而是“皇命不受,失臣子本分;意气用事,折损大局。判死刑,着令斩。” 孟长宁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眼神严肃公正,竟还隐藏着一丝无奈与惋惜。 那一刻孟长宁才知道原来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从不说假话,行事虽严苛却永远公允,她没做过的事情,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便是圣旨所书,他也敢不认。 孟长宁回过神来让长青去下拜帖,若是可以她今日就要去拜见韩温凉一趟。 她想她或许知道韩温凉为何一生未娶,永远忠诚于天子。 韩相府,孟长宁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相爷,郁侯府小侯夫人求见,见还是不见?”管家恭敬地立在一旁,看着一个中年儒雅的男子在给自己心爱的牡丹花浇水。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