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生停下脚步,“你最好是知道,我和你之间只是合作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 她稍稍偏转头,看着那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唇角带笑,可眼神却阴暗、深不见底,“管好你的妻子和女儿,不然下一次我就不会是对别人动手,而是直接帮你清理门户了。” 话落,顾未生就大踏步离开,身上的戾气久久不散,就连跟在她身边的顾平生也不敢随意说话。 等顾平生带着顾未生潜入郁侯府的时候,孟长宁正在梦里和周公相会。 顾未生看着谢锦随那张脸,面色发白,双颊却带着体温偏高带来的异样红潮,都病了居然还让人觉得有三分病态的美感,真是没有道理。 她走近床,偏了一下头思考道:“就是这张脸迷住了长宁哥哥吗?”她仔细端详着这张脸,实在是想不出谢锦随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孟长宁如此精心呵护,小心挂念的。 看着那纤细的脖颈,此刻正毫无防备地全部凸显于人前,一只手就能掐断,脆弱不堪至极。 要是这修长漂亮的脖子就这么断了的话,孟长宁就不用和他一起死了吧?她也不用抉择到底是救那个蠢货还是不救了。 “你干什么!”孟长宁睁眼的一瞬差点就吓得魂飞魄散,若是她在晚一点儿醒过来,只怕顾未生的手就已经掐住了谢锦随的脖子。 顾未生瞧见她眼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再看看自己被掐得生疼的手,她嘴角泛起涟漪,“你说我干什么?长宁哥哥——”一声哥哥尾音缭绕,叫得人骨头都酥麻软糯了。 孟长宁眼神微眯,目露寒芒,嗓音粗粝,“我说过不准动他。你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火苗一瞬之间就把顾未生压抑许久的怒点燃了,她突然反手拆开孟长宁的扣手,然后掐住孟长宁的脖子,面目狰狞,“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孟长宁被她扣住脖子却丝毫不反抗,只是面颊充血,眼睛猩红地看着顾未生,眼神坚定,丝毫未有过动摇。 顾未生不敢杀她?不,她是敢的。 上辈子的风雷谷之战,有多少顾未生的手笔她猜不出,可是她知道当顾未生在她常年喝来调养身体的药里放下软筋散的时候,她知道顾未生是真的存了让她必死的心的。 只是顾未生没有想到,那三万将士会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围成圆圈一层又一层地护住自己。所以,无尽的尸骨之下埋藏着她这条本该早就去见阎王的贱命。 顾未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她恨这双眼睛,她恨!凭什么她孟长宁经历了这么多还能如此坚定、眼神还能如此纯澈,而她却已经烂如污沟淤泥! 眼见着孟长宁喘不上气来,顾平生立刻拽开顾未生的手,厉声道:“够了!” 恍惚间,顾未生这才缓过神来,她看着孟长宁脖子上的掐痕,像是铁爪一样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心。她伸出手想去抚摸那伤口,颤声道:“长宁哥哥——” 孟长宁偏过头不看她,顾未生的手瞬间就脱了力,方才的张狂狠厉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是像极了被抛弃的孩子。 孟长宁盯着还在熟睡的谢锦随,哑声道:“我护着他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你如果再敢动他,别怪我不客气。” “孟长宁,你为了他威胁我?”顾未生还是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护着自己、不管自己怎么胡闹都不会生气,甚至只要她一句话就会把命奉上的长宁哥哥,此刻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威胁自己? 孟长宁狠狠地闭了闭眼,她要护着谢锦随,就必然要和顾未生这个疯子说清楚底线,再睁眼她冷漠道:“我不会动你,可你要知道我未必会对顾平生手下留情。你要是再伤我珍爱的人,我也会毁了你珍视的东西。” 孟长宁转头对上顾未生的眼睛,“秦软,你也不想我们之间落得这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吧?”她们之间终究是走到这样的结局,或早或晚,无论她是不是回到了边关,最后还是一样的下场。 顾未生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黑眸沉沉,可偏偏就是隐匿了所有的情绪,就算是有,也是无尽的凉薄与冷漠。 她突然嗤笑一声,这算什么?她想救孟长宁,孟长宁却要弃她而去? “孟长宁。” 这一声叫喊让孟长宁自己也无端惊了心神,不论何时顾未生从未直呼过她的大名,总是妖艳无双地喊着长宁哥哥,仿佛她真的是护她们周全的好哥哥一样。 “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也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她转身扭头就走,快出门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冷嘲一声,“孟长宁,在这晋州城,别再说你想护住谁这种蠢话了,你连一个谢锦随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