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况且民女时刻记挂着爹娘的安危,躺下也睡不着。” “你爹娘都在通政司的大牢里,风吹不着雨也打不着,有什么安危可记挂的。”谢正卿言辞放浪,不免将苏妁的心刺痛了下。 她蹙眉急着辩解:“大人,民女的爹是冤枉的,他是被人陷害的!” “噢?”谢正卿佯作疑惑,可这个字中却满是讥谑。但他还是开恩道:“你先起来。” 苏妁知道此时无论如何辩解皆是无用,因为旁人没看过那些书,尚能信她爹清白。可眼前这人亲眼见过那些书,里面写的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可她也不想就此起来。既然解释无用,总可以求他网开一面,孰是孰非先保住命再慢慢论! “首辅大人!”苏妁跪着往前挪了几下,膝盖磨在冰凉的青玉石上,硌的生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她这会儿的心。她记得通政司的那些人说过,只待首辅一回朝,第一件事就是将苏家问罪! 而她,或许只有这一晚的机会能如此靠近他。此时不求,怕是以后连求的机会都没了…… 苏妁的那双桃花眸子被千万层水雾浸着,看不清哪里是龙榻,哪里是谢正卿,她只一味的求:“求您不要杀苏妁的爹娘!若是您不嫌弃苏妁雏稚无趣,苏妁愿尽心服侍大人……” 谢正卿面色怔然,随便捉弄她几句怎的就给吓成了这副样子。 “不许哭!想救你爹娘就乖乖听话。”他哄孩子似的厉声喝道。 “嗯——”苏妁抽噎了下,又紧抿起嘴唇,不敢再发出半点儿哭声。她心里高兴,他这是同意她的提议了,他真的允许她作此交换。 见她真的听话,谢正卿趋势命道:“站起来!以后不许见人就跪。” 这话苏妁听着委屈,她何时见人就跪了,之前见汪萼见其它大人时她也未跪过,若不是要靠仰人鼻息才能换来条活路,谁又愿跪着? 她站起身拍了拍前襟。其实皇极殿窗明几净,地面亦是纤尘不染,衣襟上并没有半点儿灰尘。 “过来。”他已变的不似先前凌厉,甚至还带了点儿柔软。 可苏妁却觉得双脚似灌了冷铅般,迈不动。 “不想救你爹娘了?”谢正卿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不予置喙的威压,又命了一遍:“过来。” 苏妁知道眼中看着他,便迈不出这一步,她只得将眼阖上,假装前面什么人也没有。如此,她才一步步走到他的龙榻前。然后不及睁眼,便被他拉着坐下。 她睁开眼,却是背对着他而坐。 “脱了。”这两个字就如此轻飘飘的自谢正卿口中吐出,风轻云淡的,仿佛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要求。 苏妁的手抖得拽不住丝袍上的系带,刚碰上就又抖掉了…… 她也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条件,如今他真的成全她一片孝心了,她怎的又退缩了呢? 女人不总是要迈出这一步的么?有的人为了爱,有的人为了财,而她为了孝,多么的值!可为何她还是做不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