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刀风开了一道口子,何其锐利的刀! 几人忌惮地望着不远处的少年,“少多管闲事!” 顾九命懒得跟他们废话,刀意凌厉,如千斤一坠,猛劈过去,一时间杀意犹如实质,刀光夺目,轰砸得三人连连后退。 众人一望顾九命的目光,顿觉如芒在背。 眼看着打不过,三人多踹封嘉赐一脚,呸一声便遁地而去。 顾九命收起刀,提步来到他的面前看他。 面白如纸,如破损的木偶,了无生机,一片死寂。 他虚抬眼皮,望入她的眼中,片刻后释然地昏倒过去。 顾九命俯身检查他的身体,煞气乱串,重伤,现在的封嘉赐,怕是连五岁顽童都打不过。 他吞了她给的那滴血,才导致浑身阴冷的煞气暴走,邪气也更重了。 她扒开他的眼皮,确认他没死才把人带走。 封嘉赐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轮圆月,极圆极大,似触手可及,抬手便可摘下。 他怔怔望了许久,才确认自己没死。 他以为是梦。 扭头看去,火堆的光被风雪吹得微摇,这是雪山顶一处背风之地。 他一眼越过火堆锁定那个人,她坐在火堆后,橘黄色的光映了满脸,轮廓模糊,静坐修炼。 静得仿佛能被整个世界遗忘。 “主上……” 开口,沙哑如刀割。 顾九命抬眼结束修炼:“怎么回事?” 他静默良久,翻身坐起,一声不吭。 “他们说你是白眼狼。” “不是。”他立刻反驳,满目疏离,在寒风中更觉冷漠。 有些话难以启齿,此时的主上还太小。 “你吞了我的血,为什么?”顾九命打量他。 他浑身紧绷,换下了三清派的蓝袍,变成一身黑色劲装,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竹如松。 这个打扮她曾见过,在萧千易的记忆中。 他是她男宠时。 “没有为什么。” “你又不是鬼,吞我的血毫无益处,只有害处。” “……误服。” 顾九命瞥去一眼,似乎看透了他:“你在撒谎。” 一阵沉默,气氛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你会死。” 封嘉赐嘴角荡开一抹自嘲:“人都会死,修士也会,妄图长生并无意义。” “所以你吞我的血是想自杀?” “我死不了,我有本命法宝护体。” “你在等我?” 顾九命换了个肆意的坐姿,一手支在曲起的膝盖上,一腿随意一搁。 毫无少女的扭捏羞涩。 她随手抛进干柴,让火烧得更烈,她主动换了个话题。 “是。” “我不打算要……追随者。” 她险些把“我不打算要男宠”脱口而出,艰难刹住,转了话锋。 封嘉赐静望着她:“并肩而立?” 火堆啪地轻响,他很坚定。 又道:“或许是一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 “可惜我不是菟丝花。”顾九命打断他。 风骨清清,一字一句如石子滚落绝壁,带出经久不息的回声。 “要做,我也是做天际翱翔的鹰,鹰栖息于危崖,你可曾见过鹰睡在树下?” 她的世界很广很浩瀚,或许别的女子会渴望安稳,但她不会。 封嘉赐静默无声地抬眼。 “你该休息,蛟珠借你,可以镇压阴煞之气。” 顾九命把蛟珠抛入他怀里,重新闭上眼睛修炼,数个周天,她沉溺在修炼的快感中。 封嘉赐捏着蛟珠,目光淡淡。 他似乎并不奇怪顾九命会这样回答。 起身来到崖边,他凝望着暗沉的深渊,狂风骤乱,万千思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