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了。 钟杳已经开始讲下一段,怀里经纪人忽然慢半拍地笑出了声,挑挑眉峰,低头往怀里望过去。 林竹停不下来自己要命的脑补,笑得一个劲儿咳嗽,抬头刚要说话,忽然微怔。 林竹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挣了两下。 “看到了?” 钟杳没打算瞒着他,把表格的最后一点内容填完,按着上面说的发给团队处理,把电脑轻轻放在一边。 钟杳没有避开,安安静静任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林竹最在意什么,也已经尽力把自己的感受压缩,可难受和心疼还是藏不住的。 十来岁的小林竹挣扎着活过来的那些灰暗日子,他只要稍微想想,就忍不住想要出手,把人从林家父母那里彻底抢过来。 抢过来好好宠着,什么都给他,让他高高兴兴的,平安顺遂地长大…… 钟杳闭了闭眼睛,压压念头。 不论有多充分的动机,听墙根这件事总归是不对的。 不能保证林竹是不是准备好了要把这些事告诉他,钟杳按了按念及往事时的激愤心疼,正准备道歉,林竹却已经比他还激愤地睁大了眼睛:“我大哥他揍你!” 钟杳:“……” 人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什么的,钟杳在心里给林松道了个歉,安抚地顺了顺经纪人的脊背:“就是象征性地打了几下,不很疼……” 不很疼就是也疼了! 林竹心疼得读不下去,扒着钟杳的脑门找红印子,想揉又不敢揉,小心翼翼凑上去吹气:“大哥怎么这样……他在哪儿!我去找他算账!” 钟杳实话实说:“他说还有事,刚刚赶回北京了。” 林竹难以置信,撸着袖子去抄电话:“他还跑!” 眼看经纪人就要一张机票追回去讨公道,钟杳眼疾手快把人拉住,圈回怀里,在背上胡噜着轻轻画圈:“好了好了,没事的,你大哥怎么做都无所谓……” 钟杳心口生疼,紧紧手臂,侧头亲了亲林竹的耳垂:“我……很感谢他。” 钟杳:“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林竹身形轻轻绷了一瞬,渐渐在钟杳近乎激烈的心跳里温驯下来,反手抱回钟杳,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抚摸着钟杳的脊背。 林竹:“我都好了,哥。” 林竹握住钟杳的手,让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心跳上。 大哥让他坚持着熬过了那一段纷乱狼狈的少年时光,钟杳的那只手也一直牵着他,引着他一路走过来,然后牢牢攥实,把他彻底拖出了那一片寒寂的深渊。 林竹眼睛也有点儿发烫,用力揉了两把,看着同样红了眼眶的钟杳,忍不住笑起来:“哥,你要是太难受,我还有以前的事儿,可就不敢讲给你听了……” 以钟杳执拗到说不清解不开的责任感,要真是知道了十二年前的事,知道了那才是他们的初遇,知道了他们分开之后他还遇到了那么多的糟心事—— 林竹不舍得再让钟杳心疼,主动靠上去,把钟杳整个人抱实。 钟杳忍得唇色都有些泛白,慢慢呼了口气,低头朝他一笑,揉揉肩头的脑袋:“心疼劲儿还没过去……再让我准备准备。” 钟杳抬手遮住林竹的眼睛,声音还是微哑下来:“不准看。抱我一会儿。” 林竹轻轻蹭他手掌,哪壶不开提哪壶:“哥,掉眼泪不丢人。” 林竹怕他有心理包袱,特意拿自己举例子:“我自打跟了你,前二十年没哭的都补上了。” “不准说话。” 钟杳头一回凶他,语气温柔得没有半点威信,咳嗽两声,把不稳的呼吸遮掩过去“没掉眼泪……” 钟杳闭了闭眼睛,收紧手臂:“怎么就能——” 钟杳说不下去,想起林松曾经跟他说的那些话,心里翻绞着疼得喘不上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