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开恩,”夏老夫人惊骇欲绝,痛声哀求,“杀人偿命,老身亲手结果了这个孽障。只求大公子开恩,莫要送官,这让我们夏家如何立足,便是大公子名誉也要受损。” 陆见深眼帘半垂,对上夏老夫人哀求的视线,“老夫人可曾想过,若是她私奔之事在婚后泄露,我又当如何立足?” 夏老夫人浑身剧烈一颤。 陆见深面无表情,“若是你们在事后选择了退婚,我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过于追究。可你们,骗婚,灭口,无所不用其极,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夏老夫人颓败在地,悔恨的泪水顺着苍老的面颊滚滚而下。 “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我把命赔给你们还不够吗,你们何至于这般赶尽杀绝,祸……”话未完,撞上陆见深寒沁沁的两道目光,夏兰盈浑身发凉,背后寒毛直竖,霎时失了声。 素日只道他是谦谦君子温润儒雅,直到今天才发现他温柔之下还藏了一副冷血无情的面孔。 “你这条贱命自然不够,这般玩弄戏耍我们,想一死了之,休想!”南康长公主阴测测盯着夏兰盈,“你也别想自残,你敢自残,本宫就敢让夏家给你陪葬。” 夏兰盈悚然瞪大双眼,眼角眦裂,其状如同见了厉鬼一般,上下牙齿发出瑟瑟碰撞之音。 南康长公主冷声道,“本宫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夏家教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好女儿。至于私奔之事,你们想说出去只管说,别想以此来要挟我们。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更丢人,是谁惶惶如丧家之犬。” “不要!”夏兰盈惊呼一声,再要开口求饶,南康长公主一个眼色下去,白嬷嬷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南康长公主懒得再看她哭哭啼啼,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不是挺高兴的。身前有余忘缩手,身后无路想回头。 南康长公主转眼冷冷盯着夏老夫人。杀人之事可以公诸于世,足够叫夏家颜面无存。但是私奔之事,南康长公主并不想让人知道,男子最忌讳这种事,外人也更喜欢议论这种事。 一个杀人的未婚妻,一个私奔的未婚妻,明显后者对男子声誉妨碍更大。说句冷血的话,这高门大院里手上沾了人命的女人,绝不在少数。 夏老夫人面皮青白,整个人在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她颤颤巍巍向南康长公主叩首,“谢公主开恩。” 长公主的意思,她明白。长公主嫌弃私奔之事污秽,伤陆见深体面,他们夏家只有更嫌弃的。出了一个杀人的女儿,丢人现眼。但若是叫外人知道,他们家女儿私奔,他们还想把私奔过的女儿嫁人。夏家的女儿别想嫁人了,便是已嫁出去的姑奶奶都会被怀疑操守,在夫家举步维艰。 夏兰盈和夏老夫人走了,随着白嬷嬷等人去了顺天府。 南康长公主吐出一口浊气,千挑万选居然选了这么一个自私贪婪的亲家。再思及杜家,长公主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当真是瞎了眼,一家比一家差劲。幸好还没给老二老三定亲,说不准又是一桩糟心事。 “思行,”南康长公主深觉对不起儿子,“你犯不着为这等人生气,是她有眼不识金镶玉。”她的儿子品行、能力、家世、相貌、才华样样拔尖儿,那夏兰盈眼瞎不识货。也就这样的蠢货,才干得出来私奔的蠢事。 陆见深笑了笑,“母亲放心,儿子无事。” 南康长公主端详他,放下心来,就说她儿子心性坚韧,怎么可能被个女人击垮,然想着他心里定然不好受,只是在她面前强忍着不露出来,遂道,“你回去歇着吧,这事为娘会盯着,你别管。”他这身份不便牵扯进来。 陆见深行礼告退。 “公主也莫要生气,您气着了,大少爷可不是要自责。”大丫鬟银杏重新沏了一杯茶端上来。 南康长公主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去个信让丁香回来,你再亲自去一趟二夫人那,请她过来一趟。”夏兰盈的罪名是谋害陆玉簪和崔婶,还是在二房府里人赃俱获,且得支会蔡氏一声。 银杏应了一声,下去安排。 …… 陆夷光在墨韵堂通往前院的路上溜溜达达,心浮气躁之下辣手催花,那几盆泥金九连环遭了殃,她所过之处都是金黄色条状花瓣。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整个花园都拔秃了。”陆见深戏谑出声。 陆夷光唰得扭头小跑过去,“大哥。”眼不错地看着他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陆见深含笑回望她。倒把陆夷光看得发了窘,揪下一条菊花瓣,“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