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大路上都还可以看到特别古老的拖拉机在开,结果刚从港城跑来的翁云霞要在这里吃披萨。 “那你还呆这里干啥?能过得习惯?”明明是逃难却像是来度假的翁云霞说。 “我说,你就别嫌弃了,大小姐,我给你叫碗牛肉刀削面就行了。”翁芝玲自己做了安排。 鲁沙尔街上都是清真餐厅,回族人开的馆子,翁芝玲随便找了个熟悉的电话,帮翁云霞叫了碗牛肉面。 叫完之后,翁芝玲才认真回答翁云霞的问题:“我就是因为不想跟你还有家里人掺和在一起,我才跑来这里避世,懂吗。你们的破事太多了,天天不是蹲局子,就是上法院。” “唉……”翁云霞叹气,惋惜道,“你不知道,现在世道不一样了,太太平了,根本不好捞钱了。” “犯法的事你别再做行不行。”翁芝玲冷声训道。 翁云霞是从港城回来的,一回来不回去老家,反而要来鲁沙尔这个边境小城找翁芝玲,翁芝玲不用过脑子,都知道她肯定又犯事了。 “你别担心,我这次真没犯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翁云霞拢了拢自己的烟花烫头发,眼神嫌弃的再次打量翁芝玲的这间歌舞厅。 没来之前,她还以为她这个妹妹在这里过得多好呢,结果现在来了,发现翁芝玲也就是在这个落后又凋敝的边境小城上勉强糊口而已。 翁云霞回忆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事,说:“要是能再遇到一个小孩儿给我一百万就好了。” “你就去做你的白日梦吧!” 翁芝玲隐约知道这件事,翁云霞曾被一个富家少爷莫名奇妙给了一百万。 她喜滋滋的拿着这笔钱去了港城,一度以为可以靠这一百万坐吃山空一辈子,结果她把这些钱挥霍一空后,越混越差。 那年翁云霞在沪市认识了一个男人,是玩摩托赛车的。 后来肚子大了,跑去找他,才发现他有家庭,家里孩子都有两个,翁云霞说什么都不肯放过他,就在他家里住下,要他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那个男人自己也是个穷鬼,在摩托赛事里没得到名次,就开始破罐子破摔,天天喝酒,在一个江南小县城里开了个机车修理铺,正在跟正妻办离婚,两个孩子都不想跟他。 其实他老婆早就不想跟他过了,但是他这个糊不上墙的烂泥抓住了他老婆在婚内跟别人好的证据,要敲诈他老婆拿重金赔偿,还把小女儿强行夺过来,强行控制在身边,跟着他过日子。 翁云霞去找他的时候,这个小女儿十三岁,发育不良,像颗豆芽菜,天天连饭都没好好吃。 这都不算,男人还不送年幼的少女去上学,就让她每天在机车修理铺里帮忙修车跟打下手,还让她天天洗衣做饭,他还算有点良心,虽然让她整天干脏活累活,但是始终不会动手打她。 很多时候他出门去,跟朋友喝酒或者帮别人修车什么的,他就会冷血的把少女独自锁在家里。 翁云霞抽着烟,喷着烟圈,烟雾冉冉升起,拢住她做了半永久妆容的瓜子脸,烟雾淡淡消陨,脸上的细纹清晰的露出来了,是美人迟暮了。 还活在过去的美人如今只能栖息在角落里,回忆一些她历尽千帆还是忘不掉的好事,那便是她是怎么无缘无故被人给了一百万的。 “你知道吗?我当时没有办法了,身上一无分文,只能跟他们住一起,我也可怜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我想她这辈子肯定也就这样了,在这个小县城里被这个畜生不如的父亲呼来喝去,长大了不会比我跟你好多少。结果你知道后来如何了……她运气可比我好多了。” 翁芝玲忙着整理店里的酒瓶,没空听翁云霞瞎扯。她们的父亲也是个混子,从小就对她们不好。 翁芝玲极度厌烦听到这些同样的事情。 翁芝玲故作打断:“你的面来了,你吃不吃?” 翁云霞说到兴头上,继续对翁芝玲说了下去,“有个阔少爷忽然来了,说是到他们那个县城来散心的,刚从美国上学回来,家本来在北城,应该是在国际化的大城市里呆久了,居然学叛逆,玩抑郁,家里又有钱有势得不行,只有他一个继承人,怕他学坏,就把送他来小县城念高中,说是要他在清净的小地方散心。 那个夏天,他骑车来修,就见到那个小女孩特别惨,听到我跟她爸整天为了钱吵,根本不管她,连学都不送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