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他得以耳根清净;要么等他武功超过晏无师,将对方狠揍一顿,让晏无师从此不敢纠缠。 酒菜上来,二人各自动筷,不再多言。 食过一半,晏无师喝了口酒,笑道:“喜欢一个人,难道非得说出什么原因么,就像你讨厌一个人,看着他面目可憎,却说不出理由,这不是一样的道理么?你不能因为我对你喜出戏谑,就觉得我一番真心是假的,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呢?” 这话乍听好像还有几分正经,但其实也全是歪理,沈峤心道,想正正经经与这人长谈一番,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想说的话在肚子里转了几道,正欲出口,听见那桌细微动静,不由循声抬头,便见晏无师低头吐了一口血。 沈峤脸色大变,顾不上其它,急急起身上前扶住他:“你怎样了,是酒里有毒?!” 因沈峤未动那壶酒,所以一下子就想到酒的问题。 更因想到自己曾中过相见欢的经历,当下脸色比晏无师还难看。 却见晏无师忽然展颜一笑,将他按在怀中:“关心则乱,阿峤你真是口是心非!” 沈峤瞪眼:“你,你没中毒?” 晏无师抹去唇角血迹:“咀嚼时不小心磕破唇齿,可能上火了而已。” 上火能上到吐血? 骗鬼去罢! 第109章 自打知道晏无师假装吐血诈他之后,直到入长安进随国公府,沈峤再没跟晏无师说过一句话。 在他心里,这人已经和“奸猾”二字挂了钩,心眼比蜂巢还多,自己便是使劲浑身解数,也斗不过他,索性沉默是金,一言不发,甭管晏无师说什么,沈峤不是“嗯”就是“哦”,他就不信这样还能被钻了空子去。 晏无师也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虽然逼出沈峤情急之下的关切,但人都是要面子的,哪怕是沈峤这样好脾气的人,你把人家脸皮都扒下来,人家能给好脸色么,生气那是正常的,不生气才不正常。 长安一如既往,城墙高筑,气势磅礴,万千气象集于一身,不愧是帝都,单就这一股不怒而威的气魄,沈峤就没在南朝帝都建康城瞧见过。 想那建康城也算是几朝帝都了,打从三国孙吴起就在此建都,宫墙里三层外三层,南有秦淮,北有后湖,当初晏无师受宇文邕之托护送周朝使臣前往南朝时,沈峤也曾在建康逗留,两相对比,建康多了几分华丽旖旎,却少了几分硬朗冷峻。所谓观王气而定都,王气所在,龙兴之地,这句话虽然带了几分神棍气息,却是有一定道理的,道家不修阴阳术,但难免有所涉猎,沈峤在观气望气上也有几分本事,当日看宇文邕气色,就觉得他命不久矣,如今将建康与长安一比较,也觉得前者的确少了几分王气,略逊长安一筹,便是这一筹,兴许就关系了一个王朝的命运。 但这些神鬼之言,心里想想也就罢了,哪怕皇帝相信,也真没有几个皇帝因此而迁都的。 说到底,朝代之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周朝失了宇文邕,便是占尽天时地利又有何用?不过明日黄花。 “阿峤神色为何如此凝重?”旁边晏无师的声音很煞风景地响起。 沈峤理都不想理他,只作不闻。 晏无师碰了个钉子,脸上兀自笑眯眯的,并未有半分不悦,跟在后头一并入了城。 沈峤当日护着宇文诵杀出重围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此时连换身装扮都不曾,依旧是青衣道袍,身负长剑,他容貌又非泯然众人的类型,以至于守城士兵也能立马想起他来,眼睁睁看着人家光明正大入城,竟连上前拦阻盘问的勇气都没有。 许多人都会对真正有本事的人心生仰慕,那天沈峤的表现十足耀眼,哪怕底层士兵,他们参与了围捕沈峤与宇文诵的过程,但打从心里对这名带着宇文氏遗孤,以一己之力从满城弓箭,无数高手中离开的道人是极为敬佩的,虽然听说后来皇帝因为没能杀成叔叔满门,让堂弟成了漏网之鱼而龙颜震怒,但私底下,谁不对沈峤竖起大拇指呢,当日城门的精彩激战,早被民间拼成了段子在市井之间流传,平民百姓也许不知道什么天下第一高手祁凤阁,却绝对认识这位义薄云天,武功高强的沈道长。 但长安毕竟不是别处,打从入城起,两人就已经暴露在无数耳目之下,但晏无师也不在意,更不曾提醒沈峤,带了他就直奔城中的少师府。 浣月宗虽然失势,但晏无师又非朝廷钦犯,沈峤带着宇文诵逃走,但后来宇文赟觉得单凭一个七八岁的宇文诵掀不起什么风浪,再加上他镇日沉溺享乐,无暇顾及它事,也就懒得再追究,是以这两人入城,虽引得各方关注,却没有人来抓他们,一来师出无名,二来就是想抓,也没那本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