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家,否则朝堂角力,如何斗得过人家,怕是早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罢!” 这是拐着弯说他笨,沈峤也没生气,反是置之一笑:“我这种性格,别说在朝堂上与人勾心斗角,就是在江湖上当个掌教,都能叫人给算计了去。” 晏无师笑吟吟:“这就妄自菲薄了,你的性格呢,天生不适合跟别人玩心眼,但你自有你的好处,如今你没了玄都山掌教之位,还有许多人愿意与你交往,看中的便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身份。不过呢,就算你容易被人算计也不打紧,这不还有我呢,本座在旁边为你掌眼,就不怕有人将你糊弄欺瞒了去了!” 说到底,这人不过是想夸夸自己而已罢? 沈峤有些无语,衣裳之下汗毛竖起,忙换回原来的话题:“那么普六茹坚到底有何事相求?” 晏无师漫不经心:“他的女儿为宇文赟相疑,被扣为人质留在宫中,随国公府出入俱有耳目监视,灭门即在帝王的一念之间,普六茹坚自己做贼心虚,哪里有不害怕的?” 宇文赟耽于玩乐,自登基之后种种荒唐行径自不必提,先前杀宇文宪等人,为的就是除去那些对皇位有威胁的皇室宗亲,现在有威胁的人都杀光了,他为了不受拘束,干脆将皇位传给其子宇文阐,自己则在幕后操控朝政。 得了皇帝的实惠,又不用背负皇帝的责任,被群臣烦扰进谏,宇文赟一举两得,对自己这一招也颇为得意,但他疑心很重,去了宗室的威胁之后,就开始怀疑起那些有能力造反的臣子来,普六茹坚作为国丈和柱国,首当其冲,被宇文赟格外“光照”,现在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头顶上时时悬着一把刀,内心甭提有多焦虑了。 沈峤与普六茹坚有过几面之缘,对此人的爽快磊落也很有些好感,而且他后来也知道,自己带着宇文诵离开长安时,多亏了普六茹坚从中周旋,否则只怕还没那么顺利。佛家讲究因果,道门其实也是讲究的,既然欠了别人的情,就要找机会还清,否则对修为心境也会有所妨碍。 但帮归帮,很多事情也还是要问清楚的。 沈峤并不愚钝,很多利害关系,他也是能想明白的,只是他不会用这些去害人算计人罢了。 “他会来信求救,而边沿梅又将信给你,起码说明浣月宗与普六茹坚的交情不错。先前你曾对我说过,宇文宪可为明主,但后来,宇文宪死了,我看你也并不如何伤心,想来已经找好后路,莫非普六茹坚就是你的后路?” 眼下晏无师在遂州租下一间客栈别院,沈峤在里头养伤,他本就是性子沉静的人,养伤期间很少外出,大多时候趁着外面天气好,拿了本书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看,便是不说话也是一幅极美的画,更何况是开口说话。 日光投射下来,透过葡萄叶子,斑斑点点落在沈峤身上,连脸颊脖颈轮廓仿佛都染上一层光晕,细腻绵软,看得人心里发痒,恨不能将美人抱回家珍藏,从此只为自己一人得见。 晏无师何许人物,能够令阅遍美色的他也看入了神的对象,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可比。 但他将心思藏得极好,那等隐秘肆意的欲望如暴风雨在心头席卷铺满,面上仅仅是落在沈峤的视线停住片刻,便懒懒笑道:“不错,不过你这句后路说得不对,便是没有普六茹坚,浣月宗也不会倒,但若没有浣月宗助力,普六茹坚想要成事,却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浣月宗才该是他的后路。” 沈峤信服晏无师的政治眼光,却不代表他觉得对方样样都是对的,从前他也赞同由宇文邕来结束乱世,统一天下,乃是因为他自己也见过宇文邕,对方的确是一代雄主,哪怕御下苛刻些,在政事军事上却颇有素养,北方百姓因他而得以结束连年战乱,休养生息,北方更在他手里实现统一,若假以时日,数百年的乱世未尝不能在他手上结束。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宇文邕英明一世,却摊上个倒霉儿子,晏无师见风使舵更比谁都快,转眼抛弃了宇文宪,跟普六茹坚勾搭上,但他怎么就确定普六茹坚必然是未来的明主?难道就不怕对方野心勃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峤表示不太能理解他这种思路。 见他面露疑虑,晏无师徐徐道:“阿峤是个有主意的人,我说一千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