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食,只要有手有脚,就能依靠劳动得到报酬,这样才是真正的大道罢。” 晏无师哂道:“你也不必往本座头上堆高帽,我与宇文邕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所做之事,只因自己想做,从来非为他人着想。” 沈峤:“即使心怀恶意,但若能达到善果,也算得道,不是么?” 晏无师定定看了他片刻,良久方道:“这么说,我们算是朋友了?” 沈峤含笑点头:“若晏宗主不嫌弃我高攀的话。” 那种奇异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没等沈峤来得及看清楚,晏无师就又恢复漫不经心的慵懒做派:“这间道观委实简陋,如何有地方落脚?” 沈峤笑道:“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与我同宿一间了。” 第45章 事实上,除非晏无师愿意去睡观主他们睡过的屋子,又或者索性离开道观另寻住处,否则也只剩下与沈峤同住一屋的选择了。 好歹沈峤刚刚收拾过,被褥又是观主小徒弟两天前刚晒过的,上面还留着一股阳光曝晒过的味道,十分好闻。 床铺原本是为单人准备的,躺上两个人肯定有些拥挤,但沈峤对他道:“你睡罢,我打坐,顺便眯会儿眼就成。” 屋子很简陋,月光透过残破的窗纸漏入,连带夜风也一并偷偷溜进来,幸而此时天气并不冷,两人又是武功高手,不虞吹风受寒。 沈峤盘膝坐着,腰背挺得很直,青松翠竹一般,因时已入夏,衣裳逐渐单薄,隐隐还能看见下面的腰线。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月上中天,井泛冷波。 晏无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闪电般身出一指,点向他的后心! 沈峤沉浸打坐之中,正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但练武之人若非闭关,又是在陌生环境,必然还会分出一缕心神用以警惕身外坏境,以免遭了暗算,可他防的仅仅是外来敌人,却未预料旁边的晏无师还会出手暗算。 虽说那一缕警惕之意令他很快从入定中清醒,但他目前的武功终究比对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双方又离得太近,待完全反应过来时,后背几处要穴已经被锁住,人也无法动弹了。 晏无师抚上他的脸颊,禁不住轻轻叹息:“阿峤,你怎么总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沈峤蹙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晏无师微微一笑:“这该怪你自己,你若不是说出朋友的话,我兴许还要晚一些才会对你动手。本座何许人也,哪里需要一个武功都恢复不了,有门派归不得,人人耻笑的落魄之人来做朋友?” 沈峤不说话了。 晏无师将他打横抱起,出了屋子,径自往外走。 即使抱着一个人,也不妨碍他步履轻若无物,月下踏叶无痕,长袍广袖迎风鼓起,姿势美妙潇洒之极,若有旁人在此,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神仙人物会是人人闻之色变的魔君。 “你怎么不问我们要去哪里?” 沈峤没有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连哑穴也被点了。 晏无师低头看去,对方索性连眼睛也合上了。 他不由笑道:“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顺便给你讲一个故事。” “既然人还没见到,故事可以先讲。” “十几年前,我刚刚得到《朱阳策》的时候,内心是不屑一顾的,因为我当时并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武功能胜过《凤麟元典》,即使我败给祁凤阁,我也只是认为那是练武之人的问题,而非武功本身的问题,因为日月宗第一代宗主,曾将《凤麟元典》练到第十重,也就是最后一重,当时不管是道门还是入门,天下没有一个能与之匹敌,据说他活了一百二十岁,最后突破极致,炼神还虚,尸解而去。” “但后来,我翻阅日月宗遗留下来的典籍,发现传说是错的,那个人虽然活到一百二十岁,却不是因为追求更高境界才尸解,而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因为《凤麟元典》虽然厉害,却隐藏了一个致命弱点,简单来说,人的身体相当于一个容器,这个容器会随着内力的增强而重塑,以便适应武功的增长,所以武功越强的人,经脉也就越强。” 沈峤依旧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他在倾听。 晏无师:“但《凤麟元典》恰好相反,武功练到越强,它对身体的限制反而越大,当‘容器’无法再适应武功时,人就会爆体而亡。” 沈峤终于开口:“你说的这个弱点,其实所有武功都有,武道永无止境,但人身体资质本为天生,寿数也有限,只要不停往上练,总有一天都会面临这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