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婆子很机灵,瞧见杜仲仍是扶着易楚的手臂毫不避讳的样子,又屈膝福了福,“见过杜大人。” 杜仲“嗯”一声,对易楚道:“我要到兵部武库司办事,估摸着未初能赶过来,你这边若是散得早,就在里面等我一会儿,不急着出来。” “我知道,”易楚笑笑,轻轻推他一把,示意他上车先走。 杜仲却催促她,“你先进去。” 苏婆子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殷勤地搀起易楚的胳膊,“杜太太里面请。” 进了角门,沿着石子路往左可以通到外院,而顺着抄手游廊向右,则通向女眷所在的内院。 忠勤伯府占地极广,放眼望去,数不尽的重檐楼阁,望不完的绿树浓荫,一道接一道的月华门,一环套一环的曲回廊。 五步一座假山怪石,十步一道竹桥小亭,山石上牵绕着藤蔓,有星星点点的野花缀在其中,极具野趣,小亭临着溪水,坐在护栏上可以弯腰够着水面。 与御花园的富丽华贵相比,多了几分随意率性,而与威远侯府的拙朴肃穆相比,又多了几分精巧别致。 易楚看得目不暇接,苏婆子见她兴致高,也跟着凑趣,一一介绍起各处的来历名称。 说话间,到了吴韵婷所在的桂香院。 吴韵婷已听丫鬟禀告过,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易楚,笑容便从心底由衷地洋溢出来,“怎么现在才到,再不来我就要派人去接你了。” 语气嗔怪,却透着亲昵。 易楚急忙告罪,“出门时耽搁了,加上车夫路不熟,本来还能早点到。” 吴韵婷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我按着你说的做,感觉好多了,不过鼻子呛到水的滋味却不好受。” 易楚一愣,随即笑道:“不是将鼻子放进辛夷汤里,而是用热气蒸,或者将帕子打湿覆在鼻子上也行。” 吴韵婷也跟着“咯咯”笑,“难怪呢,倒是我听岔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花厅。 厅里已有五六个年轻女子,正说得热闹,陈芙也在内。 陈芙今天的打扮与上次又不同。 天青色绣着精致的缠枝梅花的软缎褙子,月白色百褶裙,两道乌眉用青黛描过,显出秀丽如远山的轮廓。双唇涂了口脂,娇艳的红色,像是枝头熟透的樱桃。头上插两支碧玉簪,簪头嵌着龙眼大的珍珠。珍珠的光华映衬着她红润的肤色,更添了几许柔和。 见到易楚,她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杜太太。” 易楚回之一笑,暗想,这般相貌与仪态,倘若杜仲不是成亲在先,见到她是不是也会动心? 因另有宾客到,吴韵婷到门口迎接,陈芙就向她引见花厅的客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