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边让人去回锦兰,一边劝易楚,“外面又落了雪,路上恐怕不好走,姑娘且再坐会儿,那边已经去知会锦兰姐姐了。” 易楚不想多待,一来是闲着没事干心里难受,另一方面,她对林府并没什么好感。头一次来,就被林乾要挟着,治不好杜俏的病要她跟父亲的命相抵;后来,还差点被林老夫人捆了去见官。 这次是杜俏命大,也是她有福气,能够让她们母子平安,若是稍有偏差,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不过易楚倒不后悔来跑这一趟,易郎中行医十几年,时不时有半夜来敲门的患者,甚至还有下雪下雨的时候,易郎中几乎从没拒绝过病人,就是再恶劣的天气,也会披上衣服出诊。 易郎中常说,不到紧急时候,患者也不会半夜三更来敲门,他能去是尽人事,至于能不能治,则是看天命了。 再者杜俏是杜仲的唯一的亲人,如果不走这趟,易楚觉得没脸见杜仲。 小丫鬟见劝不住,又不好阻拦,就撑了把伞送易楚往二门走。 俞桦在二门等着,因他不知易楚何时回去,所以自吃过早饭就一直等在那里。 就看到漫天飞雪里,绘着亭台楼阁的油纸伞下,瘦弱纤细的易楚。穿着天水碧的袄子,湖水蓝的罗裙,两点瞳仁墨黑,衬着眼白好像上好的薄胎酒盅里盛得清澈见底的美酒,干净得不染尘埃。 飞雪成了她的背景,俞桦眼中只有那抹素雅的影子。看上去纤弱,但内心坚韧刚强。 昨夜,地上湿滑,好几次他几乎控制不住马匹差点摔倒,连他心底都捏着一把汗,可她却冷静而平和,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抱怨斥责。 甚至,下马时,她还温和地冲他笑了笑,说:“辛苦你了,俞大哥。” 俞桦终于明白,为什么公子明知大局未定却坚持着成亲,又为什么能够义无反顾地往西北去。 因为易楚从来不是温室里教养的花朵,她是凌寒盛放的梅,是傲雪欺霜的菊。 即便公子不在,她也能撑起自己的那片天。 俞桦笑着迎上去,“太太这就回府?”说着,将手里的大毛斗篷抖开。 易楚点点头,接过斗篷披在身上。 天气实在太冷了,易楚来得匆忙,没顾上穿斗篷,从听松院走到二门这一路,寒风几乎将她吹了个透心凉。 穿上斗篷,顿时温暖了许多,易楚笑笑,“回吧。” 走到大门时,门房弯腰道:“姑娘且稍等会,我已让人备车了。” 上次易楚独自出去没有人送,他被罚了十大板子还有两个月的月银,这次长了记性,主动去叫车。 易楚刚要开口,俞桦淡然道:“不用了,我们有车接。” 易楚探头,看到一辆马车正停在巷子对面,而大勇脸颊冻得通红,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呵气。许是等了阵子,他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