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摸一下吗?” 杜俏愣了下,赵嬷嬷闻言也吃了一惊,本能地阻拦道:“这哪能行?” 女人的身体是很金贵的,除去自家相公外,不会让别人摸,就连丫鬟伺候沐浴,也只是很小心地用棉帕擦擦后背而已。 易楚坦然地望着她,眼眸是浓浓的关切。 虽然年纪不大,却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让她觉得值得信任与依赖。 才只见过两面,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杜俏想不出来,却无法拒绝的请求,轻轻地撩起被子。 易楚弯腰,隔着中衣按上她的肚子。 不是平常的柔软,而是硬硬的,像是藏着个铁块。 这根本不是有孕。 易楚下意识地松口气,替她掩上被子。 赵嬷嬷期待地看着她,“易姑娘,怎么样?” 易楚宽慰地笑,“不是有孕,似乎是瘀血郁经,我拿不定主意,回去问过父亲才行。不过,夫人也别思虑过度,凡事想开着点,精神好的时候多走动走动。” 杜俏黯然地叹了口气,这种话她听得太多,也完全明白这个道理,可情绪由不了她自己。 易楚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时也顾不得辛大人说的话,俯身低低说了句,“上次你问过的人,我见过。” 上次她问的是杜仲,易楚给她取了块药材。 杜俏一愣,眸中骤然散发出动人的光彩,却是不敢置信,“是真是假,他在哪儿?” 易楚声音越发放得低,“就在京都……眼下他有事情要做,不方便见夫人。他也惦记着夫人,说七月时在白塔寺见过夫人……夫人要好好的,不出三年,他必然与夫人相认。” 眼泪无声地从杜俏瘦削的脸庞滑下,她双手捂在脸上,肩头不停地抖动,半晌才闷闷地点头,“我明白,总会等到那一天。” 赵嬷嬷见她止了眼泪,极有眼色地出去端来一盆兑好的温水。 易楚很自然地伸手绞了棉帕,帮杜俏擦了擦脸。 赵嬷嬷不好意思地说,“易姑娘怎么也是请来的客人,哪能劳您动手。” 易楚笑道:“没什么,顺手而已。” 净过脸,杜俏似乎有了些精神,挣扎着坐起来,“易姑娘先出去宽坐,我换件衣服就来。” 易楚点点头,撩帘出了暖阁。 林乾仍在外间,静静地站着,见到易楚出来,锐利的目光探究般在她脸上停了许久。 易楚坦然地坐下,画屏端了茶过来,“明前龙井,姑娘尝尝。” 茶杯是上好的青瓷,茶汤澄碧,香气清幽。 易楚啜一口,暗道,果然是好茶,入口轻而不浮,香味浓而不腻,若是父亲能尝尝就好了。 这时,有小丫头在门外喊,“方太医来了。” 接着锦兰撩帘而入,身后跟着位花白胡子,长相清癯的老者。 方太医躬身朝林乾行了个礼。 画屏进暖阁瞧了瞧,将暖阁帐帘用银钩钩在门边,笑着对方太医道:“夫人在里头,太医请。” 易楚偷眼看着,碧纱橱的帐帘已经放下,只有一双玉手露在外头。 赵嬷嬷又取锦帕覆在杜俏腕间,方太医这才小心地伸手搭上脉息。 不过数息,方太医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恭喜夫人,恭喜侯爷,是喜孕。” 玉手抖了下,很快缩进帐中,锦帕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却无人去捡。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林乾,又不敢多看,个个低首垂眸地立着。 林乾冷声问:“太医可诊准了?” 方太医乐呵呵地说:“脉滑如滚珠,老朽行医四十余年,岂能连喜脉都诊不出来……侯爷有了子嗣,老夫人若知道还不知怎么欢喜呢?”稍顿片刻又道,“夫人体质偏虚,要不老朽开个养胎的方子?” 老夫人自然是指林乾的母亲,为着林乾子嗣问题,不知在杜俏跟前说过多少风凉话。 林乾仍是冷着脸,“有劳方太医,此事太医先不必告知家慈。” 方太医接话道:“老朽明白,侯爷亲自去说才更喜庆。”说罢,提笔写了两道方子,“一个养胎的,一个是止吐的,若是孕吐厉害就服上一剂。” 画屏抖着手,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林乾却一把抓过去,看了两眼塞进怀里。 方太医是经常在林家走动的,每次来都要去宁静斋给老夫人请脉。 今日也不例外。 锦兰领着方太医出去,林乾往暖阁瞧了一眼,便也拄着拐杖往外走。 易楚猛然出声,“侯爷请留步!” 林乾不耐地回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