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再长也得给一群拖油瓶活活吸干。 前方夜色漫漫,他们要走的路还看不到尽头,天渐渐黑下去,两面的山在夜色中像低伏的凶兽,虎视眈眈。 他们已经走进了这片死地的深处。 晚风温柔地吹拂,天光渐暗,更远处的丧尸看不见人,渐渐退去了。 唐澜砍掉了周围最后几个丧尸,四下一览,望见了郊野中一栋小楼房。 打开门,扑面而来三只嗷嗷叫的大小丧尸,唐澜强撑着力气削掉了它们的头,用刀撑着身体走到沙发旁,忽然像死狗一样栽了进去,一动不动了。 她的肌肉保持高强度的紧绷了一天,挥出去不知道几万刀,就是铁打的身体用到这份上也要软下来。 一旦放松下来,无数酸痛的滋味从骨肉深处升起,那滋味真是酸爽难言,唐澜倒在沙发里,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一动不想动了。 唐澜筋疲力尽地倒在沙发里,宋醒和宋然自觉地把门关上。 宋然找了个角落呆着,宋醒却担忧地走到唐澜身边看了看。 他没有发出声音,唐澜今天是如何拼尽全力保护他们的,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理解唐澜到底有多累。 不过在丧尸密集的野外,没个人守夜不行。 虽然唐澜没有交代,但是宋醒还是打起了精神,抱着刀警惕地守住了门口。 澜澜姐现在太累了,他要替她好好守住一个晚上。 唐澜趴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累得好像一具尸体,连抬动一下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一点力气,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丧尸,随时都可能攻进来,外面薄薄的一层门是根本挡不住的。 房子里一片寂静,宋然在小声地吃东西,宋醒坐在门后呼吸短促。 唐澜希望这安静能多保持一会儿。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丧尸的吼声,然后就是粗哑刺耳的挠门声。 唐澜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很累,她的身体她的肌肉她的细胞她的灵魂,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我不想起来”,她多想再休息一会儿。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丧尸的挠门声越来越大。 她睁开了眼。 拖着无比酸软疲惫的身体爬起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木偶师,艰难地操控手里的线,牵动每一块肌肉。 她伸手去拿刀,发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地轻颤,几乎握不住刀。 她闭了闭眼,给自己再多两秒钟的缓冲时间。 再睁眼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坚定锐利起来,一切疲惫沮丧低靡的情绪都从眼里退去,她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刀,手不也不再颤抖。 她不能抖,也不能退。 没有人能帮她,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唐澜走到门边,看到宋醒双手握紧了刀,死死盯着正在颤动的门,看起来是准备在丧尸破门而入的时候和对方拼死干一架。 她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把小孩儿拨到一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开门。 外面的挠门声在某一刻忽然静止了,但是过于疲惫的她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拖着一身疲惫,握紧了手里的刀。 她拉开了大门。 猝不及防,她闯入一双黑沉的眸子里。 夜风微凉,他身上的血腥气如此浓重,眼里都是狠厉冷绝,像一匹刚刚从百兽中厮杀出来的狼王,浑身浴血,杀威赫赫。 唐澜看着这个人,在这一瞬间,她想到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穿雪白的衬衫,戴斯文的金丝边眼镜,在很多个阳光烂漫的下午,安静地靠在书桌边读一本厚厚的英文书,干净又温柔。 他是她邻家那个读书很厉害长得也很好看的大哥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