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政委见雨下大了,让周海锋来给单军送雨衣。 “对不起。我找一下单军。”周海锋对老师说。 “……”年轻的女老师看着这个挺拔、俊美的军人,竟然脸红了。全班人都齐刷刷地把眼光聚到他身上。 “……单军,你出去一下。” 单军坐在座位上,没动。 周海锋已经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单军才站起身,走出教室。周海锋把雨衣递来,单军接在手里,像只是交接了个仪式,谁都没开腔,周海锋就走了。 自从那天之后,俩人约好了似的,话都省了。 周海锋一走,教室里的女孩子们兴奋起来,笑着小声交头接耳…… 放学后,单军把雨衣拿去给了刘小婷,让她穿上雨衣回去,自己打完篮球,冒着大雨直接骑车冲回了家,全身都跟落汤鸡一样,淋得精湿。 “军军,怎么淋成这样?不是叫小周给你送雨衣了吗?”单军奶奶心疼坏了。 “我借给同学了。” “给同学了?那你自己淋病了怎么办?你这孩子真……” 单军不想听唠叨了,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热水顺着他的身体流淌。单军想起了送雨衣的周海锋,那张板正而禁欲的面孔,脑中又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北极海狼的情景。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之后,他老是回想起那天,想起他幻想着那是周海锋而狠狠捅进他的嘴里,那又痛快又满足的报复的快感…… 一股灼热聚向下身,单军切断了脑里的画面,搓了把脸…… 星期五下午,大院停水了。 那年代水电供应不足,经常在城市各片区轮流停水。为了保证军需,军区大院内有一个很高的水塔,但现在还没到水塔供应的季节,所以一到停水日,家属区就排队到几个固定供水点去拎水。其中一个就在花房。 单军拎着水桶走进花房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周海锋。他和几个兵一起排着队,不知一个战士说了什么,周海锋箍住他的脖子,闹腾得动作大了碰到了后面一个家属,周海锋回身向人家致歉,转回头来用力杠了下那个推他闹他的兵,几个人都调皮地笑起来。 阳光透过温房的玻璃顶,照在周海锋的脸上,明晃晃的,周海锋在笑,笑得那么明亮、放松,笑容如同反射着阳光,整张面孔都灿烂得耀眼。 单军没过去,就在原地看着。 那和在单家时的周海锋完全不一样。单军第一次看到他笑。他以为他不会笑。 他想起周海锋那一拳和愤怒的眼神。 在周海锋眼里,到这个家来当勤务兵,八成是一件心不甘情不愿的苦差,所以他只在外边儿,对着别人,露着一张笑脸,而对他,却永远一脸的冷漠、防备,坚硬而又不屑。 单军心里的闷火,烧灼起来…… 接完水回去的路上,一个兵老远向单军跑来。 “哟,军军,还用你亲自干啊?我来我来!”这兵热情地要接单军手里的水桶。 “不用。”单军说,那兵还是抢了一桶过去。这人认识,也是警卫连的。 “军军,我听说,你和首长对小周不满意?”半路上,那兵忽然凑过来低声说。 这大院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传得飞快,单军和周海锋当初在中庭对上了,把他弄家里是为了整他,后来知道的人不少,机关大院里,什么小话,都能迅速散播。 “老实说,小周那人是不太地道,我听他背地里嘀嘀咕咕好几回了,对你意见挺大的。” “是吗。”单军说。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