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吧?” 纤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随即恢复平静。 谢浔浓黑的眸子剧颤着:“即便我千辛万苦地找到你师父的遗体,把他的骨灰带回来见你,也激发不起你求生的欲望是吗?裴玄霜,你告诉我,你到底怎样才肯活,怎样才肯放过你自己?” 裴玄霜紧闭着双眼,压根不理会谢浔。 谢浔的心刀割似的疼了起来,甚至有一种想和裴玄霜同归于尽的冲动。 “你到底想怎样?”他几乎崩溃地道,“裴玄霜,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你说啊!!” 他疯狂摇晃着裴玄霜的身子,令她宛若一株被暴雨狂风摧残的,快要衰败了的荼蘼花。 秋月在一边看得恸哭不止,悄悄抱起骨灰盒,不忍地道:“侯爷,收手吧,主子身子虚弱,受不了的呀。” “她受不了本侯就能受得了?!”谢浔眼睛红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本侯只是想让她活着,本侯做错了什么她要如此对待本侯!” 说着,大力将裴玄霜推了出去,裴玄霜猛地撞在床帐上,顺着柔滑的红布坠落于榻。 谢浔望着倒在朱红床帐里的裴玄霜,忍不住想起死于沙场,被乱箭穿心的父亲。 血,浓郁的血,冰冷的血。 “呃……”脑袋里仿佛有巨兽狠狠踏过,将他的头盖骨一点点撑开,痛得他魂飞魄散。 “啊!!!” 谢浔惨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朝裴玄霜伸出手,指腹碰到她冰凉面颊的一瞬,他再难忍受头痛欲裂的苦楚,昏死在裴玄霜榻边。 提督府陷入混乱,白总管指挥着下人在琅月轩内外忙碌了一天一夜。 次日,远在武安侯府的齐老夫人坐不住了。 眼看得中秋佳节就要到了,偏偏她那宝贝大孙子还不来找她商量定亲的事,凡她差人去问,得到的答复一定是最近衙门里有事,忙得脱不开身,可她明明听说谢浔前两日还往雍州去了一趟,回来后就窝在提督府里避不见客,也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齐老夫人越想越不对劲,隐隐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便赶紧派了心腹前往提督府偷偷打探消息,一打探才知道,谢浔居然从雍州带回来个名叫胡婵的女子,那女子性子烈的很,自来了提督府便要死要活地闹,如今已生生将自己熬至油尽灯枯之境,她那宝贝孙儿见不得对方寻短见,又是请太医,又是找人参,硬是要把这位胡婵姑娘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齐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先有裴玄霜,后有胡姑娘,两个女人加起来几乎闹掉她孙儿的一条命。她也甚为不解,她那宝贝长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怎地就从断情绝爱,不近女色的狠辣权臣变成恨海情天的痴情种了! 齐老夫人越想越气,在侯府吃了两天护心丹后,趁着谢浔没什么动静,带着方嬷嬷杀上了提督府。 待她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见到打雍州来的狐狸精时,几乎被对方吓了个魂不附体。 那容貌,那气质,那身段,不是裴玄霜又是哪个? 可裴玄霜不是死了吗?难不成谢浔找了个与其极为相似的女子来代替她?可、可这未免也太像了吧! “谁能告诉老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齐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抖啊抖的,“快!你们谁来给老身说说,这个女人她、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一屋子的奴才默不吭声,根本不敢回答齐老夫人的问题。 “说话啊!”齐老夫人气得直杵拐杖,“一个个都是哑巴不成?” “老夫人,您别生气。”秋月一脸为难地回道,“主子、主子她没有死,一切只是个误会,她还活着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