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了。” 谢浔捏着茶盏的手指动了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可疑的画面:“莫非……她并非雍州人氏?” 蓝枫想了想,道:“或许不是。” “怪不得……”谢浔淡淡一笑,似有些豁然开朗,“你还查到了什么?” 蓝枫道:“奴才还查到,裴姨娘似乎得过一场怪病,以至于失去了十岁之前的记忆。” 谢浔闻言一愣:“她失忆了?” “是的。”蓝枫道。 谢浔盯着蓝枫:“此事本侯未察觉出半分,你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蓝枫面上一僵:“这……” 谢浔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打量着蓝枫面上的窘意道:“是孙婉心对吗?” 蓝枫一张俊脸乍青乍白的:“是。她无意之间提到了此事,奴才便顺藤摸瓜的查了一查,只是,并未查出更多信息。” “嗯。”谢浔道,“接着查,就算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本侯也要将孕育了她的石头找出来。” 说着缓缓起身,漫不经心地叮嘱了一句:“孙婉心的事你别做的太过,被她发现了,你怕是又要挨上几剑。” 蓝枫颔首:“奴才遵命。” ------ 琅月轩内,裴玄霜倚窗而立,焦急地注视着院门的方向。 终于,院门打开,孙婉心跟着秋月走了进来,二人隔着窗棂遥遥望了一眼,俱是红了眼眶。 “婉心!” “玄霜!” 孙婉心提起裙角,抹着眼泪扑进裴玄霜的怀抱。 “玄霜姐。”她呜咽,“我终于见到你了!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裴玄霜紧紧抱着孙婉心,任由她流出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裳:“好婉心,是我不好,一直害得你们一家人不得安宁。”她轻轻拍打着孙婉心明显瘦削了许多的肩膀,“婉心,你还好吗?你爹娘还好吗?还有云卓……他怎么样?没有被吓坏吧?” 孙婉心用袖子擦干了泪珠,仰起脸来道:“我还好,我爹娘也好,云卓回家后病了几日,吃些汤药便也缓和过来了,倒是你……”她攥紧裴玄霜的手,“你又回到了谢侯爷的身边,你该怎么办啊?” 裴玄霜摇摇欲坠,心底一片泥泞。 “婉心,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她反握住孙婉心的手腕,“你看看我,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孙婉心眨去蒙在眼前的泪光,当真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裴玄霜来,但见裴玄霜依旧是一副清简的打扮,只是耳朵上多了一副晶莹粉润的玉珠,白裙曳地,暗香浮影,不知比先前精致了多少。她怔怔地望着白衣胜雪的裴玄霜,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却又隐隐觉得她不是原先的那个她了。 毕竟,即便她伪装的再好眼中的情绪也骗不了人,那双清浅褐眸里,早已没有光了。 它们之前明明那般明亮。 孙婉心捂了嘴,便又有些想哭。她强行忍下了眼泪,道:“玄霜,你如今……有何打算?” 裴玄霜苦笑淡淡:“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挨过一天是一天罢了。”她拉着孙婉心在美人榻上坐下,“别说我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婉心,说说你吧,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孙婉心俏丽的面容上忽地凝起一股戾气,“我和你一样,一日日的挨着,且熬过那些畜生,等着看他们不得好死!” 裴玄霜一愣。 她捏紧孙婉心的手,有些惶恐地问:“婉心,发生什么事了?谢浔将你们带出竣稷山后,派人刁难你们一家了是不是?” 孙婉心一双杏眸瞥着身侧的如意锦花鸟花屏,默了一会儿子道:“没有……武安侯找到你后,便再也没来骚扰过我们。” 她倏地抬起头,半是心疼半是不甘地望住裴玄霜的双眼:“玄霜,我知道,你受尽那武安侯的折磨,早已心如死灰。但你不能认命,不能屈服,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能把你救出来!” 孙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