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他头上,他笑得花枝乱颤,实在叫人没眼看。当初打杀别人的心上人,那可是大义凛然,半点情面也不留。如今轮到他自己了,任人宰割、搔首弄姿、极尽讨好之能事……他肯定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天下谁也奈何不了他,唯有一个情字,却可以叫他把天帝威严当成狗屎,太奇妙了! 云月把簪子拔下来,替她簪在螺髻上,“长情戴着才好看,这簪子算我赠你的吧。” 可长情说不,作为一个上神,虽然目前处境堪忧,但她终归是上神。上神是不能随意接受人家馈赠的。她伸手掏荷包,一掏到底,两个大子儿叮当乱响。然而心里思量的竟不是钱够不够,脱口问:“这地方不会也用珍珠付账吧?” 她问完,顿时怔住了,脑子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怎么都拨不开那层迷雾。 她抱首思量,云月心头却一紧。她到底不是寻常修道飞升的神,他知道某些记忆终会慢慢苏醒,但他没想到,她会恢复得那么快。 伯虑国的货郎桀桀怪笑着:“生州地界上都用银钱,只有热海以北才用珍珠。那里太远了,我们一辈子都去不了,就是给我珍珠,也只能拿来做首饰。” “热海?”她愈发想不透,“我好像从没去过……” “那就是听说过。”云月很快搪塞过去,付了钱便拉她去别处。结果走了两步被人挡住了去路,他无可奈何,“你怎么又来了?” 看来遇见老熟人了,长情转头看,一位穿红衣的姑娘抱胸挡在他们面前,因为身材曼妙,这个动作便显得胸前尤其壮观。这样的姑娘,瞎子才不喜欢,相较上次滈河的怒目相向,今晚的凌波仙分明好看多了啊。 她咦了声,“仙子,这么巧?先前渊海君还提起你呢。” 云月讶然望她,倒不是因为她的话,只是惊奇她究竟有多不认人。明明不一样的两张脸,为什么会一口咬定这是凌波仙?难道就因为同样穿着红衣么? 以炎帝的修为,他的幻化任谁都识不穿,所以他可尽情地扮演弃妇的角色,不无悲伤地对长情说:“自从婚事取消后,我心里一直压着块大石头,闷闷不乐直到如今。本想趁着海市来散散心的,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上神和渊海大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云月的脸色当即就不好看了,暗暗向他递眼色,让他别闹,可炎帝并不拿他当回事。 长情唯恐她误会,还在极力解释着:“我和渊海君也是偶遇,刚说了两句话就碰见仙子,可不是缘分嘛。” 凌波仙笑得比哭还难看,“当真是刚遇上么?我明明看见你们一同买首饰,渊海大君笑得花儿一样。他以前陪我出游,可从未如此开怀过,看来还是上神好手段,让渊海君换了个人似的。” 这是吃醋了啊,长情回头对云月挤挤眼,云月却板着脸,语气十分不友善,“你再胡闹,等我回去便和你算账。” “啊啊啊,你听!”凌波仙掩面啜泣,“连话都不让我说了,我从未对不起你,你还要同我算账?” 蒙在鼓里的长情忙去安抚,“一场误会,我和渊海君之间实在没什么。仙子可有意再续前缘?你看证婚人都是现成的,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大家都有此意,回去就拜堂也使得啊。” 可两个人的反应截然相反,凌波仙说好,云月却断然拒绝了,“她不是凌波仙……” “难道大君还找得出第二个凌波仙来?”美人哼哼冷笑两声,扭身拉住长情的手卖惨,“上神,小妖实在可怜……” 云月把长情的手从他掌中挖了出来,“够了。” 于是美人开始跺脚娇嗔:“我们是定过亲的,还差一点成了夫妻。你如今有了上神便如此待我?上神,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长情慌忙摆手,“不不不,我们是清白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别谈什么清白了吧!上神,你我都是女人,女人也不该为难女人。为了督促渊海君负起应负的责任来,你们今日就成亲怎么样?我来当你们的证婚人。男大当婚嘛,只要他成了亲,就能安安心心干他的事业了。你不知道,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再不出山,天下就要……” 后面的话还是被云月截断了,他一把捂住了“凌波仙”的嘴,使劲摁了摁,“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念旧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