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抹隐藏的阴鸷执拗。 视线扫过朝中俯首下跪的众臣,俞云宸脚下的步伐一顿。 俞云双那袭石榴红色的宫装,在百官或是藏青或是赤红色的朝服中十分显目。 “皇姊?”俞云宸开口,声音是恰到好处的欣喜与疑惑,“你不是去了淮陵,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俞云双眸中讥讽之色飞快闪过,垂着头莲步轻移从百官的队列中走出来,宫装长长的曳地裙裾随着她的动作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弧度,宛若清池上绽出的初荷。 屈膝向着坐在殿首那人行了一个全跪之礼,俞云双仰起妩媚的面庞,声音清越道:“无双今日上朝,是来为我那死得不明不白的新婚驸马鸣冤,求陛下为无双主持公道!” 这句话一出,满殿皆惊。 俞云宸唰地从龙椅上起身,眸光微动:“什么?” 俞云双神色淡淡注视着殿首这个少年,看着他白嫩脸庞上故意做出来的惊怔模样。当年的自己有多么宠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如今心中便有多寒冷。 动作优雅地将双手置于双膝之上,俞云双依然保持着行跪礼的姿势未动,眼角微挑的凤眸冷漠如冰,静静与俞云宸对视。 直到奉天殿内又一次响起窃窃私语之声,而俞云宸的面色也渐渐发黑时,俞云双这才缓缓一抬右手,止住了众人的交头接耳继续道:“无双奉圣旨下嫁于淮陵侯世子,本以为此桩婚事由陛下钦点,必为天赐良缘。却未料到大婚之夜驸马为奸人所害,暴毙于当场。淮陵侯老年丧子悲痛万分,无法亲临凌安伸冤,便由无双一路快马加鞭赶至凌安,只盼陛下可以严惩奸佞,还无双与淮陵侯一个公道!” 俞云双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硬是将自己从劣势的地位挪到了被害的那一方,将淮陵侯与她在拉到了一条船上。 而她这么做,便是笃定了淮陵侯不敢将派追兵追杀自己一事捅到凌安城内。 殿首处俞云宸的面色变了又变,几经辗转才将神色勉强定格在关切的模样,开口道:“皇姊莫要这般,快快请起,有事我们站起来再细说。” 俞云双站起身来,弧度柔美的凤眸却在此时蒙了一层水雾,往日的强势不再,别有一番妩媚情致,我见犹怜。 俞云宸的神色十分不自然:“还请皇姊细细述说当时的情况,也让朕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来当时无双因为惊惧,看得并不是十分清楚。”俞云双一面戚戚开口,一面拿出了那件血染一般殷红的霞帔,“然而事关驸马,无双自当谨慎对待,通过多方查探,无双发现那日所着的霞帔之上似是沾染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而这气息,便是置驸马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距离俞云双最近的吏部尚书温礼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半步,在醒悟过来此地为何处而说话之人又是何人之后,又匆忙挪回到原地,垂下了头。 俞云宸的眼珠飞快转了两下,而后对着俞云双焦急道:“既然那衣服上也沾了毒,皇姊还拿着它做什么,还不快些将它丢出去!” 俞云宸身边的内侍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正要去抢俞云双手中的霞帔,却在见到俞云双那双泛着迷蒙泪意的凤眸微微眯起来的时候,脚下靠近俞云双的步伐一顿,竟然僵立在了原地。 那眸中的潮湿之意仿若寒冰一般,震慑得他动弹不得。 俞云双慢条斯理地将那霞帔重新收好,环顾了一圈殿中众人,声音和缓道:“无双已然确认过,这霞帔上沾染的毒,名字叫做暗香。霞帔上只此一点是无碍的,但若是将暗香置于闭塞的空间之中,并且浓度极高时,便会杀人于无形之中。” “原来如此。”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装模作样的松了一口气,对着内侍招了招手示意他回来,“既然被害之人是皇姊的驸马,那此事也是朕的家事,朕自当谨慎对待。不知在驸马被害之时,那闭塞的空间中除了皇姊,还有谁在场可以证明暗香一事?” 俞云双嘴角绽出一抹妩媚笑意,眸中的湿气在此刻荡漾开来,波光粼粼摄人心魄:“既然是洞房花烛夜,陛下觉得还能有谁在场?” “所以在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