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刘徐氏这一句,倒是现成的好借口——吴川王不反便罢,如今他反了,岂不就是要举着自己才是真命天子的大旗向元都来! 刘徐氏,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刘盼心底愤怒,说话中也带上了火气:“你怎么不早些对我说?” 刘颐苦笑,她是被游魂阿弟缠住了,可是这话又怎么说?只得说道:“女儿乡野长大,又是初来乍到,做事生怕失了礼数,只听闻这宫里不许随意走动,即便是公主皇子,也要有皇帝诏令才可进太极宫。进不了太极宫,又要如何对阿父说此事?况且女儿想着,阿母如今做了皇后,毕竟会有点分寸,此时阿父知道了,申斥两句也就算了……谁想到吴川王叔竟会反了呢?” 刘盼怒道:“皇后!她是哪门子的皇后!规矩?我怎么不知道宫里有这规矩!定是那帮宫人蓄意欺侮于你!”他鼻翼翁张,气了半天才道:“如今且传我的口谕下去,长公主在这宫中,无论去哪儿,哪怕直接上了朝会,都与她这个特权!待到此间事了,阿父便亲为你选定一方印鉴,执长公主手谕者,便如我般看待!” 他是气得厉害了,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刘颐心知肚明,这根本不合礼法,哪儿有公主手谕,能被人当作圣旨的?更何况她根本不会写字……只是阿父如今气在头上,说什么都是有的,她便也没放在心上,急切道:“眼下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父还是快快回宫罢!” 孟将军亦道:“还请陛下速速回宫,末将追上两位丞相,便立刻前往朱雀门!” 刘盼连连顿足:“那两个老匹夫,只会说什么国赖长君……”话方出口,他又发觉了不对,连忙改口道,“便劳烦孟将军了!” 孟将军只做没有听见他方才的话,恭敬道:“陛下放心,末将这边前去!” 刘盼这才登了车,刘颐抱着刘颉坐在旁边,垂头默默思考。刘盼则坐立不安,自语道:“吴川王怎就反了呢?” 刘颐犹豫了一番,决定开口提醒一二。她还以为阿父大器晚成,终于熬得云开月明,找见希望了,谁知不遇事儿倒还好,这一遇上事情,却就显得手忙脚乱,做事毫无条理了…… 就如刚才,孟将军再三请他尽快回宫处理事务,他却只顾着刘徐氏这般的细枝末节,不明白吴川王为何谋反,却觉得宫人欺侮她人生地不熟……这固然是因为没有经验,却也反映了他自个儿的心态——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仿佛人人都能欺侮他、拿捏他一般,浑然忘了自己如今是皇帝,眼界应该放高些…… 毕竟是相依为命的阿父,刘颐左右为难,又是哭笑不得,又是觉得该给他留些做皇帝的面子,有些话便不能说了。然而此刻情势危急,刘颐便是再没文化,也是听说过成王败寇的。她心思灵巧,念头电转,很快便摸清了其中关窍,出言劝道:“阿父向来与吴川王关系亲密,怎么就不知他如何反了?” 刘盼道:“吴川王兄向来与我十分亲密,他怎么就会反了!” 刘颐微微叹气,道:“我便是没见过他,也能从阿父口中得知他的一二性格。吴川王愿意拿出堂兄的架势,礼待阿父,又经常送阿父些礼物,如绸缎、贵荼之类,显然是对阿父极好。阿父便是因此,以为他反得很不寻常,许是身边就有小人挑唆,是也不是?” “必是有小人挑唆的!” “可是阿父也应该想想,以吴川王叔的地位家事,要什么没有?莫说是送些贵荼绸缎之类的,便是送个清闲又有钱的官儿给阿父当当,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阿父与他相交十余年,可曾见过他在这种事上伸出过援手?莫说是阿父这两次成婚时的贺礼了,便是之前送的礼物,也都是阿父求上门来,才随手打发的。”刘颐劝着,看到刘盼面上不以为然,便违心道:“阿父能被朝中百官一直认为有做皇帝的品德,怎么在他吴川王眼里竟是连个小官都做不得的?而且那些礼物,先前在南乡时,阿母尚觉得有些看不上,拿那贵荼随意招待自己的兄弟,放在吴川王手里,恐怕也就是打赏下人的玩意儿——阿父为何还要以为,他对自己是极好的?” 她说这一番话,意思便是要劝刘盼莫要留情。自家阿父哪点都好,就是耳根子太软。吴川王造反,必定是要打仗的,而如今还没打起来呢,刘盼就先软了气势,觉得自己深受恩惠,是欠了吴川王的,莫说是打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