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兰和程箐箐目送她离开,然后在走廊上随便找了个长椅子坐下,这一层的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了好多人, 大多数都愁着眉头,有几个还时不时的摸摸肚子,疼得厉害的还有龇牙咧嘴的。 程箐箐看着被人难受,面色发白, 她紧紧地拉着毛金兰的手。毛金兰的脸色也不好看。 以前他们不是没有去过医院, 可哪次去也没见到病得这么重的病人, 特别是坐在毛金兰他们旁边的那一家人, 衣衫篓缕,面无人色, 生了病的那个老头子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两颊深深地凹陷了进去。 乍一看, 像个骷髅。 察觉到了毛金兰的大量, 那家人里的其中一个女人看到了她们,对她们友善地笑了一下, 开口轻声询问:“你们也是来挂王大夫的诊的吗?” 毛金兰点点头:“你们也是吗?” 那个女人道:“是啊, 我爸爸肝不好,从四十岁起就是王大夫看的诊,后来王大夫出事儿了, 我们就没再找王大夫了,这些年一直吃的是王大夫前些年开的药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吊着一口气。这不是听说王大夫平反进入市医院了吗?我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就跟着来了。” 毛金兰和程箐箐听了她的话,再次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的父亲,正好她父亲也睁开了眼睛,眼球白的多黑得少,可就算是黑着的地方也浑浊了,女人从兜里拿了一壶水出来拧开瓶盖:“爸,喝点水吧。” 那老头颤抖着手过来接住杯子仰着头喝了一口,女人将水杯盖好又放回身上的包里:“我爸爸年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了,这次来,我们也是想让王大夫帮我爸爸看看眼睛的。” 程箐箐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她仔细地看了一眼女人一家,包括她和她父亲在内一共来了四个人,另外两个年纪比和毛金兰她们攀谈的女人要大一些,一个靠着墙站着,一个坐在老头的另外一边,兄妹三人长得很像。 程箐箐感叹道:“你们家是哪儿的啊?” “清泉镇平原乡的。”平原乡是山区,乡里的人每年就靠点山地种个红薯土豆大豆之类的做产出,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现在如此,十年前更是如此。且平原乡离王李庄远着呢,走路过来都要走一个白天。 这家人能够十年如一日的给老父亲看病,在得知王大夫出来以后还能追到热河来,不得不说这家人是及其有孝心的。 不像现在的许多人家,兄弟姐妹之间多吃一口饭都会打起来。 程箐箐没和人家聊多久,便叫到了那一家子的号,兄妹三人拿东西的拿东西,扶老头的扶老头,一行人匆匆走进王大夫的办公室。 程箐箐和毛金兰说道:“这家姐妹之间可真融洽。”程箐箐家兄弟姐妹不多,一共就她和她哥哥两个,可哪怕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呢还经常打架。 也就各自成了家有了孩子后好了一些。 “真好。”毛金兰道了一句,以前她也许会羡慕别人家兄弟姐妹关系和睦,但嫁到陈建邦家以后她不会再羡慕了,因为她家的关系也很和睦。 两人说了会儿话,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会儿,厕所去了两回后时间也到了十一点,终于叫到程箐箐的号了,毛金兰跟着程箐箐一起进去。 王大夫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后面,低着头整理桌子上的病例,头顶的头发花白,听到有人进来了,他头也不抬的问道:“有哪里不舒服?” 程箐箐一屁股坐在办公桌面前的椅子上,道:“王大夫是这样的,我生完孩子以后例假一直都不准,有时候来的还会特别的疼,您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 “把手放在脉案上。”王大夫说着抬起头,一眼就见到了毛金兰。 毛金兰朝王大夫笑了笑:“王大夫,好久不见。” 王大夫把手搭在程箐箐的手腕上,示意毛金兰坐椅子上。 毛金兰认识王大夫已经好几年了,自然知道王大夫给人诊病时的习惯的,她从墙边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程箐箐边上。 王大夫给程箐箐诊了好一会儿的脉,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换另外一只手诊脉,诊脉完了低头写方子:“怀孕一个半月,脉象不是很稳,回家好好休息,最好卧床,我给你开一副汤药,捡回家去以后三碗水煎做一碗喝,一天三顿顿顿不能落。只到了没?” 王大夫的话像是平地落下一颗雷,直接将程箐箐震傻了,她呆呆地看着王大夫,直到王大夫把药方给她了她才回过神来,之后她用颤抖地声音再次询问道:“大夫,我真的怀孕了啊?” “怀了。”王大夫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回答完程箐箐,他转过身来和毛金兰说话:“兰兰你今天怎么来了?身体不好舒服?” 毛金兰摇摇头:“我身体挺好的,她身体不好,我是陪她来的。王叔你在市医院感觉怎么样?” 说到近期的生活,王大夫的露出一个微笑:“除了忙了一点,别的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