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手笔。 许家兄弟三人,去岁便去那太原城中给人盘炕,如今又为那罗三郎做羊毛毡坐垫,听说兄弟三人手艺俱是了得,三人合力,那挣钱的速度,别人又岂能及得上。 那些定胡汉子将这许家兄弟轰轰烈烈干事业的情景看在眼里,心里头也是火热的,他们何尝不想干事业。 村口那边的施工现场,罗用不时也会过去看看。刚刚经历过林家那些事,再观这许家兄弟,心中便生出许多感慨。 许家老翁也不是多么精明能干的人,只是在对待自家儿女一事上,向来宽厚,他家这些儿女也是懂事,小小年纪就能与父母分担,长大以后,兄弟姐们之间还是很齐心。 同样都是辛辛苦苦养儿育女,两家人眼下的境况却截然不同,除去一些先天秉性,实在也是林家那两口子偏心太过,事已至此,除了分家,却是别无他法,只那老两口看着也不像是轻易就肯松口的。 罗用也希望许家那客舍能早早修好,然后他便能早早把罗大娘和林五郎从那林家院子里给弄出来。 腊月十九这一日,罗用在施工现场见着陽大郎,便对他言道: “这寒冬腊月的,来离石县进货的商贾渐渐也少了,我见你们这几日,日日都有人闲在院中,不若从我这里拿些腐乳等物到定胡县去卖,回来的时候,再与我带些枣子回来,却也不用按定胡的价钱卖与我,只要能比离石县中便宜些许,我便从你们这里买。” “我也正有此意。王老大今日进城,还未回来,待他回来我再与他言说。” 这陽大郎倒是从不与他那些弟兄争活干抢钱赚,他就喜欢在村子里寻摸点帮人杀猪打扫猪圈的轻省活计,一来他这孤家寡人的也没有妻儿老小需要养活,二来他这身体从前也是伤过的,没的别人那么好的底子。 “此去定胡县,路上可有歇宿的地方?”罗用问他道。这寒冬腊月的,路上若是找不到投宿的地方,着实也太艰难。 “自是有的,我几人常与人做脚夫,这一路上也都熟悉。”河东道也不是什么莽荒之地,人口再怎么少,行上一日,也总能找到落脚的地方,火炕热水,自然都是有的,价钱也并不贵,在一些个偏远的乡村,只需稍稍给那三两文钱,主家便也很高兴。 罗用之所以跟陽大郎提这个事,是因为他最近发现,那定胡县的枣子不仅价格比他们这边的低,甜度普遍也比他们这边的要高出些许。 待到许家那客舍建好了,罗用便让罗大娘和林五郎二人在那边做枣糕和东坡肉卖钱。 枣糕的制作,从此便也不再只拘于逢五那几日,平日里也能做,只逢五那几日依旧按一文钱一个售卖,平日里价格可以稍稍卖高些,若是那有钱的商贾贵人,自也不会在意那一点半点的差价,若是那清贫节俭的,只依旧等着逢五那几日便是。 那枣糕的制作方法,罗大娘一向都是知晓的,她每回过来帮忙,罗用都没跟她藏着掖着的。 那林五郎倒是个实诚的,叫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多余的也不会多看多问,只他连鸡蛋打发这个步骤都已经知晓了,那枣糕的制作对他来说其实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即便如此,林父林母背着大娘偷偷问他会不会做糕的时候,他也说不会,其余便不肯多说。这实诚人,在某些事情上,也很有自己的执拗,一般人轻易别想给他掰过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罗用这一回才能放心把这个事交给他和大娘二人,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自家这个姐夫,人虽实诚了些,却难得是个有原则的,也不怕他会被人用花言巧语给哄了去。 “老大,我看这买卖做得。”这一晚,陽大郎便与王当等人说了罗用的这个提议。 “是啊老大,我等从前吃亏,就亏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现如今我等对这离石县也熟了,这里离家也近,还有罗三郎这样的相识,在这两地之间跑些小本买卖,定是稳妥。”陽大郎那话说完,马上便有其他弟兄附和。 “早前在定胡县那边,就曾听闻罗三郎之名,也有人从他这里拿了腐乳等物过去卖,虽路途近了些,卖不得那很高的价钱,总还有利润不是?” “回来的时候再带些枣子卖与他也是合适,他是有多少要多少,不挑不拣的,比市价低些也是应当。” “咱定胡县中,也有一些往来于长安城与西北地区的商贾,我们从这边将腐乳等物运到定胡县,他们买得了,便可直接运货南下或者北上,岂不方便。” “这买卖还未做,你便想得那么远。” “不管怎么说,这买卖总不会亏钱吧?” “对!这买卖做得!” 既已拿定了主意,兄弟几人便不再耽搁,当天晚上便去找村人买了些豆干冻豆腐,又去罗家院中去买腐乳等物。 罗用知道这些人手头上都不是很宽裕,便说这些腐乳大酱他们尽管先拿去卖,待到卖得钱来,直接给他换成枣子回来便可。 王当与他那几个弟兄自然十分感激,他们这些日子风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