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罢了。 苏临回家那天是她去送的。 然后回了爷爷奶奶家,她也开始买票,准备回……那个家的行李。 爷爷奶奶不希望她回去太久。 其实鹿园园也不想。 但一想到他一直自己一个人,半年了。 说不上想他,但她觉得自己,怎么也得陪着那个人……把年给过了。 - 坐高铁到了熟悉的站,她下车就感到了空气中的湿润。 空气发着黏,浓稠的,呼吸进去,心里瞬间蒙上一层雾。 应该是刚下过雨。 这地方就是这样,总下雨,偏偏她还不喜欢下雨天,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心情不好,不管是真的因为什么,最后都被她给赖到天气上。 也算是个发泄口吧,赖给天气,她无力改变,不然的话要怎么过呢。 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情,鹿园园打车回了家。 不算太远,小县城的起步价比s市那些低了一倍,开了二十分钟还不到二十块钱。 她进了熟悉的小区,进了单元门,没有电梯。 爬上五楼,百感交集。 又是压抑,又是低靡,但在众多负面情绪里,还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的——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啊。 期待着……这么久没见了,爸爸会不会想她?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差点笑出来。 你还是算了,鹿园园。 这个假期,你是回来陪他过年的。 过个年,就回爷爷奶奶那里。 鹿园园早就站在家门口了,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才抬头。 举起手,握成拳,捶门。 防盗门的门铃早坏了不知道多少年,得用砸的,里面才听得见。 门铃坏了,猫眼没坏。 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阵安静,应该是在从猫眼往外看。 她听见里面那道门打开的声音。 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垂眸看着防盗门的下方,缓缓被拉开。 在爷爷奶奶家,在苏临家,每次一开门的时候,一股暖空气会直接扑在脸上,和楼道里的冰冷截然不同。 那一瞬间的暖意,几乎能直打人的内心,想着,呀,到家了。 “回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飘在耳边。 好像比她走之前更哑,不是正常的哑,是那种沙砾磨在地面上的粗砺。 屋子里扑面而来的哪有什么暖意,一样的冰凉,反倒是烟酒味浓郁。 男人很高,身高遗传了鹿老中医,有一米八的个子。 这几年却越来越低,脊背越来越弯。 鹿园园看着他的五官,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他要是去染个白头发,可能和爷爷看起来差不多大吧。 她深吸了口气,之前所有的情绪因为这一句平淡冰冷的“回来了”消失不见。 “嗯,”她重新垂眼,也说:“回来了。” - 小县城的好处可能是在于没人管放鞭炮烟花之类的。 越临近过年,越多的小孩喜欢在外面玩炮仗一类的东西,她生怕他们玩出什么事来,哪天上了报纸,说xx镇疏于管辖孩童玩爆竹闹出人命。 鹿园园不烦那些声音,反而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和爸爸的相处模式好像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做饭,她吃,她刷碗。 他窝在沙发上抽烟,喝酒,眼睛看着电视,心思谁也不知道在哪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