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整个弦国的街面,都变得死气沉沉的。凉风在街道间刮出的嗖嗖的风声,刮得猛时,能将街头支着的凉棚掀翻,但却没有人会出来查看。 整座昱京城,寂静得像是一座巨大的墓冢, 嬴焕在房中静听完刚赶至昱京的几位将军的禀话,听得门声抬头看去,就见胡涤与阿追一道来了。 阿追有些木讷地走到他跟前,他睃她一眼,胡涤低眉顺眼地递了玄霜给她。 要她研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嬴焕眼皮微抬,视线也停在她面上。二人对视得好像连周遭的的氛围都跟着冷凝下来,三五步外站着的几个将领互相看看,犹豫要不要先告退? 阿追终于在案桌侧边跪坐下来,墨块落尽砚台里“嗒”地一响,紧接着清水倾进去,玄霜与墨块磨出的声音低哑却不难听。 嬴焕静看了她磨墨的手一会儿,忽地无心再跟将领们说话:“先退下吧。” 将军们如蒙大赦地立刻抱拳告退,可算可以从这冷得可怕的书房里逃走了。 于是书房也变得死寂一片,变得像是这巨大墓冢中的一间墓室。 她磨好墨便放下玄霜,嬴焕注视了她黯淡无光的眼底一会儿,轻笑:“本王的铠甲该洗了,你去吧。” 半晌没听到应话,又过了片刻,却是直接听到了声房门关上的轻响。 嬴焕蓦地抬头,见她果然离开了,不禁一阵愕然。怔了会儿,心底的恼怒又愈涌愈烈。 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咬着牙压住懊恼:“找人去看着些。” 阿追跟着宦侍往洗衣的地方走,每每一抬头看见头上的阳光明媚,都感觉好像是老天也在有意嘲讽她似的。 这阳光照得她神思恍然,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和姜怀的一点一滴、想在军营里和嬴焕一起对付甘凡的事、想他在幻境里说的承诺……她甚至想到了失忆那阵子的各种过往,她还是“太史令”时的喜怒哀乐。 但不论想什么,最后都转成了嬴焕昨天冷淡的面孔,让她在艳阳底下打寒噤。 满心的憋屈无处发泄,待得那一身铠甲送到她手里的时候,阿追就把火气尽数发泄到了铠甲上。 一柄毛刷握在手里,被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往上刷,来看着她的宦侍连劝了几次“轻点”“这样要磨出印了”也不见她听。 那宦侍就有些气了,一撸袖子:“你怎么回事?主上怪罪下来你担着我担着?” “啪”地一声,银甲重重地砸进水盆里,溅了他一脸的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