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晗无暇在意别人的眼光。 人只有真正到了走投无路的一刻才能明白个中滋味,他人笑我太痴狂,我笑他人看不穿。 警官们对眼前这幅情景早就见惯不怪,依旧铁面无私,不为所动。 莫晗双手被锁上冰凉的手铐,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夹着她坐在封闭的警车里,插翅难逃。 她反抗累了,渐渐安静下来,咸涩的泪水沿着眼角缓缓滑下,沾湿了整张脸。 “你们罚我的款吧,罚多少都所谓,但求求你们不要拘留我,我的弟弟还在医院等我,他生了病,不能没有我……” 她紧紧抓住一个警官的胳膊,哭得更厉害:“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保证再也不闹事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要放在平常,遇上这么不配合的嫌疑犯,警察们早就来硬的了。可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瘦瘦弱弱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又哭得这么凄惨,谁都下不去那个手。 一个警官用言语吓唬她:“有什么话到所里再说,你再撒泼就关十五天!” 这个威胁方法最有效,莫晗虽然仍止不住哭闹,音量却小了很多。 警车十分钟后停在派出所门口,莫晗下车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有什么东西从她口袋里窜了出来,掉在地上。 她定睛一看,是周远安为她求的护身符,正好悬在下水道的缝隙间,垂垂欲坠。 她连忙弯下腰去捡,护身符却先她一步,彻底掉了下去,转瞬消失不见。 莫晗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从眼神到神情都沉入一片死灰。 今天晚上打击接连不断地来至,她已经麻木不仁,站在原地望着浑浊的空气,半晌没有反应。 直到身后的警察用力推了她一把,呵斥道:“发什么呆,快走!” * 这是周远安这个月第六次请假被组长驳回。 做他们这行的变动性太大,闲起来时天天放假,忙起来连双休日都被剥削。 周远安刚入组就接手了一个大项目,天天加班加点画设计稿,晚上还得陪客户喝酒,每天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客户就是上帝”这句话并不全对,应该说客户是上帝专门派来折磨他们这群设计师的。 周远安的作品仍带着浓浓的学院派风格,很难与客户们商业化的想法的一拍即合。有的客户更是难缠,想法全随心情而定,一天换一个,反复无常。 所有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在科技园里,但凡是有两把刷子的建筑师,年薪均在三十万以上。如此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环境下,不管是新人还是老油条都不敢抱一丝侥幸和松懈的心态。 周远安所在的小组都是资历尚浅的年轻人,有的刚毕业就因为长期熬夜掉了大把头发,看着甚是忧心。 小组里分工明确,周远安初来乍到就被委以重任。因为外形最占优势,由他负责每周提案时演讲的部分,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这个月事务繁忙,从周远安入组至今,没见过哪个人请假。莫晗出事后,他硬着头皮请了几次假,没少遭组长批评。 毕竟这是关于个人责任和团队荣誉的事,但凡缺少了一个零件,整体就无法运行。周远安不想拖其他人的后腿,不得不放下一切杂念,全心投入工作。 频繁请假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周父的耳朵里,自然免不了在电话里狠狠教育周远安一番。 周父讲完一通后,又轮到景氏接过电话,苦口婆心地劝说:“儿子啊,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你知不知道这个实践的机会有多难得,整个建筑系只有你一个人符合资格。那么多优秀的学生给林教授送礼,他都不为所动,执意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