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爹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打上戒食大脑瓜:“死胖子,白养活你这么多年?你师哥他怎么了?你师哥他英俊威武、所向披靡、人中龙凤,哪个姑娘看上他那是人姑娘有眼光!”又问那姑娘长得可美嚒?别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 “怎么可能呢?那我师哥他也看不上啊!”戒食想起夜色下芜姜被萧孑吃得粉扑扑的小脸蛋,那语气骄傲得就好像是自家妹子出嫁了似的: “长得可漂亮,比那互市上贴的燕姬画像还要美一百倍。对师哥好得不得了,每天把他腻得寸步不离。又给他缝衣裳,又给他做饭吃,太阳一落山就去操练上等他,没把部落里的小伙子们都羡慕死……就师哥这没心没肺的,整天白吃着人家豆腐,一边还想着怎么把她甩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将军,把人小姑娘摁在河边欺负,差点没把人臊死。不信你问他?” 一边说,一边对萧孑翻着白眼。 一席话听得萧老爹人生都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才不信那小子到了嘴里的肉还能扔掉。都摁在河边吃了豆腐,必然最后是把那啥办了。 一时高兴得阖不拢嘴。他猜一定是儿子不肯带她回来,姑娘家不好意思直接说,故意用这新娘服提醒呢。便凶巴巴附和道:“混小子,我说怎么战都打完这么久了,现在才舍得回来!他倒是敢甩?!他要敢甩我儿媳妇,老子今天就打断他两条腿!” 又问萧孑:“那丫头现在人在哪呢?快去给我把她领回来。” 萧孑英挺鼻梁下敛着一幕阴郁,把芜姜的小衣在掌心中捻紧。其实那天中午闯进她的闺房,有一瞬间怕走了之后再回来会不一样,想过把她的身子强要下,也知道那小妞一定不会抗拒自己。但是发现她那儿红了,后来便强忍着没有抵下去。 ……但愿一切还是好好的,那红不是最坏的猜想。否则她必是怎样也不肯再挽回。 便把衣裳往包裹里一塞,扔去不远处的厢房里:“找不回来,死了。” 大步将将就往门外走。 “死了……他说死了是什么意思?”萧老爹跟在身后,木怔怔听不懂,又停下来问戒食。 “死了就是没有了。我还没告诉您呢,您儿子把那姑娘她爹连累残废,又把姑娘一句话不说甩了,那姑娘后来被匈奴人抓走,只怕这会儿早就被糟蹋了。”戒食也看到了衣裳上的血迹。 “狗日的!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怎么不下手救她?仔细她肚子里还怀着我们萧家的骨肉。” 啪啪啪,脑袋被煽得可疼。自己造的孽人却跑了,师哥我特么在你眼里就是一坨屎。戒食捂着脑袋:“还不是你儿子说,说要是我敢把那妞带回来,他就能废我一条命!” 萧孑走到门口,肩头上便挨了一扫帚砸过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全城的人都知道萧老爹要上吊了。 ☆、『第三六回』女容 “项子肃,项子肃……”夜色下的大漠昏黑,细雪携着冷风飘得肆无忌惮,眼目望过去一切苍茫冥靡。人在孤独中跋涉,只听见手上剑鞘擦过袍摆的窸窣轻响。 忽然前方有人在叫,抬头看见她牵着匹马儿,俏盈盈站在不远处等他。小脸在风雪中显得白而干净,眼睛很亮,着一抹霜花短袄,底下莲叶色裙裾翻飞,像一只漂亮的小青狐。 许多日不见了,她的样子其实已在他心中又近又远,这样看着只觉些微生疏。 他的步子不由停下来,提着长剑伫在那里。 她见他看她,噙着嫣红的小嘴儿笑:“项子肃,我在这里等了你许多天。他们说你不告而别,我总以为那不是真的。我这就要走了,来这里找你只是想讨一个答案。你能告诉我,先前对我的那些全是假的吗?你现在不说,我以后可不想听了。” 她说着,许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笑眸里掩不住怅然,身子飘渺,像抓一下就跑掉。 他忽然对她生出一份得而复失的小心。 “芜姜……”听见自己在叫她,一出声又觉拗口。他还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从前总是不屑于叫她。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