栅栏边还横着花豹子的尸体,屁股后面插着枝短箭,拓烈应该是一箭射中它奔跑的后股,然后和它搏斗了一场,全尸把它拖回来。 芜姜心大,经过昨儿晚上做了决定,再看豹子就觉得很镇定了。她想,拓烈那么听她的话,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其实调教起来也没有那么头疼。 想起那家伙喝水时一耸一耸的喉结,还有苍劲的手骨,没自禁脸一红。 把马牵出来,妲安已经坐在自己那匹漂亮而矜贵的阿克哈马上等她。 芜姜的马是一只年轻而矫健的枣色骏马。今岁春阿娘瞥见芜姜的裙子后面有了红点点,便悄悄叫阿耶用十五只羊羔从多巴家换了匹马回来,说是送给姑娘家的“成年”礼物。马是大漠上最宝贵的牲畜,芜姜非常喜欢。 不过她牵着她的枣色骏马走到妲安跟前,顿时比妲安的马矮了一截。 “哧哧~芜姜啊芜姜,你什么时候能开心窍。”妲安扑哧一笑,一回头看见了马厩旁横着的死豹子。 妲安显然很讶异,芜姜和她阿耶是没有多余精力去打野兽的,尸首保持得这么完美,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肯定是哪个家伙昨天向她求亲了。 妲安和芜姜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她是尊贵的郡主,芜姜是牧民收养的女儿,但是竟然还有男人越过自己而先向芜姜。妲安笑兮兮地眯起眼儿:“呀,那只豹子谁送来的?咱们郝邬族谁有这么大勇气,敢第一个站出来求娶我们的美人。” 芜姜听得脸一红,一跃跨上马背:“哪有谁?走吧,刚才还火急火燎地催我,现在又闲话一大堆。” “驾——”一下子就奔出了好几十米。 妲安才不放过,打马追上去,一边扯着缰绳,一边满眼欣羡地看着芜姜:“快告诉本郡主是哪个胆大的小子,你要是喜欢他,我就不为难他;你要是不喜欢他呀,咱们回来就整他个人仰马翻!” 妲安整人可厉害了,上次把一个多看了她几眼的青年整得被野狼追了大半个草场,回来都差点脱水了。现在那青年一看见她就躲。 芜姜想起拓烈硬朗身板上的条条抓痕……哎,她还要留着他给阿耶干活呢。 连忙转过头来:“别,他都已经受了那么多伤,哪里还能经得住我们折腾。” 妲安“扑哧”一声笑出来,暧昧做鬼脸:“瞧,送一头豹子,这就心疼上啦,芜姜你可真好哄。那算了,不去整他,让他好好养伤。说不准呐,还能让我阿爸给咱们俩一起主持婚礼。” 目下晨曦普照,空旷而翠绿的草场上渐渐被白色的绵羊点缀,听见牲畜们“哞哞”“咩咩”的憨叫声音。一股晨风席面,青草的芳香沁人心脾,芜姜的动作慢下来,真是奇怪,昨晚上还乱成一团麻,今早把心意定下,怎么就有点惴惴期盼了。 芜姜皱眉佯嗔:“你还说我呢,原来自己也藏着好事!” 妲安显然也没准备瞒人,她心里一点事儿都装不住。把缰绳一紧,做着生气又无奈的模样:“哪有什么好事,还不都是被我阿爸逼的。逼着我半个月后比武招亲,让我挑选一个族里最勇猛的青年。我们石利氏已经连任多少年头领了,到了阿爸这辈只有我一个郡主,就是想连任也没有机会。倘若能够挑一个最出色的与我成亲,那么日后他成了首领,我也就依然可以延续高贵的血统。” 漂亮的马蹄“噔噔”慢行,妲安忽然又高兴起来:“对了,一会你先陪我去买点儿胭脂水粉,阿嬷总说你们中原人的皮肤水,都是靠那些玩意儿抹出来的。” 看,嘴上说无奈,其实还是希望到时候能漂漂亮亮的去招亲。一定有她想要等待的人。 芜姜轻扬马缰:“好啊,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还逼我先说那些不确定的。快告诉我你在等谁?” 妲安又忧虑起来了:“还不知道他来不来呢,他性子太冷了,平素都不太爱和我说话,整个族人里就他对我最冷……兴许他根本还不知道这事儿,我昨天找了他一整天也找不见人影。哎,他要是不来,我也不想招亲了,不管那天谁比武得了第一,将来选举的时候总还是要被他打败,我也还是做不了头人的妻子。” 芜姜像个过来人一样,安慰道:“他肯定来,有些男人口是心非,越是喜欢谁就越对谁冷淡。你看他对别人板着脸吗?他要是只对你一个人板着脸,那就说明你在他心中最特别……他兴许早就已经在喜欢你了。”正说着,榷场已经就在跟前,便抱着几张皮毛跳下马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