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转悲为喜,破涕为笑:“阿瑜,多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她看过来的眼神又是欢喜又是崇敬,沈瑜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又觉出些心酸来。这姑娘待人一向赤诚,若能从小便好好教导着,今日想必是另一番模样。 沈瑜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轻笑道:“你安心照顾夫人,旁的事情不用担忧。” 及至第二日,宋予璇陪着云氏到慈恩寺去,向那位神医求诊。 而沈瑜这边,则是在修齐居摆了场“鸿门宴”,等着几位掌柜的到来。没酒菜,只有笔墨与珠算。 这些掌柜还不是一道过来的,陆陆续续赶来修齐居,沈瑜并没见他们,而是让人在院中等候着,等人来齐了,再说其他。 赵管家倒是一早就到了,他昨日被沈瑜不上不下地摆了一道,一夜都没歇好,早早地就赶了过来。 早就过了说好的时辰,可人还没到齐,他状似不经意地向青溪抱怨道:“这些人实在是太出格了,我先前已经知会了他们,务必要早些过来,不料竟拖到这时候。” 赵让谦堂堂一个大管家,怎么会无缘无故跟她抱怨这种事情? 青溪略一想,便明白过来了,忍着笑意,义正辞严地向他道:“委实是过分了,我这就去回禀如夫人。” 说完,她回身进了屋,将此事转告了沈瑜,小声笑道:“赵管家这是想撇清关系呢。” 赵让谦那话乍一听是抱怨,可实际上,却是想告诉沈瑜—— 先前通知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提醒过了要早点来,如今人没来,不是他的疏漏,全然是那人的错。 沈瑜翻看着先前批注的笺纸,无声地笑了笑,随口问道:“还差几人?” 青溪如实道:“一人。” “谁?” “绸缎庄的孙掌柜。” 沈瑜扫了眼笺纸,从那一摞账册中抽出一本来,看了眼朱笔批注,冷笑道:“这位果然是艺高人大。账册都敢造假,那如今迟迟不来,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孙向劲,打从六年前任绸缎庄的掌柜。 那本最离谱的造假账册,便是出自他手。 又等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这位孙掌柜方才姗姗来迟。他的确是没把沈瑜这么个妾室放在眼里,只是没料到,一进院门,迎接他的并不是沈瑜的怒火,而是自己那几位“同僚”的怒视。 他自然是不知道,这几位在院中等了他多长时间的。 尤其是来得最早的赵管家,等了快一个时辰,心中七上八下的,此时瞪向他的眼神也就更为凶狠了。 孙向劲虽敢在账册上作假糊弄云氏,可却不敢得罪了赵让谦,上前两步陪笑道:“诸位来得好早,倒是我迟了,委实是对不住。” 赵让谦早就让沈瑜给收拾妥了,如今自己的去留还没个定准,也懒得跟他客套,只冷声道:“这话你留着同如夫人说吧。” 孙向劲觉出点不对劲来,还没来得及问,青溪便打了帘子,请诸位掌柜进门去。 赵让谦一甩袖,先进去了。 他是最早接触沈瑜的人,也是被沈瑜吊了最久的人,这几天过得堪称是心力交瘁,如今只想快些要个结果。 赵管家进去了,其他人便也陆陆续续地跟上。 沈瑜端坐在正位上,捧了盏茶,轻轻地吹开了热气,清淡的茶香飘散开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厅中众人。 七个掌柜,并着一个赵管家,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 神态各异。 沈瑜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淡淡地说了句:“诸位先请坐吧。” 沈瑜这个人,长相跟气质都很有欺骗性,不发怒的时候,就像是个温婉的小家碧玉。 孙向劲打量着她,见她这模样,便彻底放下心来,抬手去拿小几上备好的茶盏。结果他手才碰着杯壁,便听见沈瑜冷不丁地叫了声:“孙掌柜。” 这一声来得太突然,他手一颤,险些将茶盏给碰翻了。 “孙掌柜,你的新账册呢?”沈瑜道。 孙向劲收回了手,取出了新带来的账册,正准备交给沈瑜的时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