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擎阴着脸,将刀从老头脖子上撤下。 戚老头双脚一软,跌坐在太师椅上,伸手摸了摸胸口,又气又怕,还未曾缓过神来,眼瞅着那柄大刀又要起落,戚老头立马开口道:“孩子恐生变故的意思就是,就是,唉,就是发育不全容易成形脑瘫,痴傻,痴呆之类的现象,或者,身子直接异变,譬如异变侏儒,四肢不全等等症状,当然,只是有这个可能而已,也不一定就真的会这样,不过,这个帕子上所添加的延缓物明显是过量了的,经过老夫的实验验证,应当与帕子浸泡在一起超过了三日三夜,里头的药物完全跟帕子融合在了一块,如今,有异的并非帕子上的熏香,而是这块帕子本身罢了…” 戚老头话音一落,瞪圆了双目,只见对面那人高高举起了大刀,直直朝着他…跟前的案桌劈了去,下一刻,桌子上的琉璃瓶被劈碎成了渣,对方将琉璃瓶里的帕子紧紧握在了手心里,凌厉而去。 第238章 此时, 天色尚早,街面上冷冷清清的,唯有零星几个面点摊子前冒着热气, 整个街道上人烟罕至。 一道急促的马蹄声在街面划过,直接涌向了宣武大街。 摊子上的人踮起脚尖往外看, 只见一匹黑色矫健的汗血宝马从眼前呼啸而去, 最终在霍家府邸大门前停下。 此时, 整个霍家大宅还安安静静的,大冬日里,难免有些犯困,都缩在被子里尚且未曾起来,整个府邸萦绕在雾气弥漫的白雾之中, 庄严而肃穆。 霍家大门紧闭,马蹄声骤响,门内依然无人前来相迎, 霍元擎抽出马鞭, 直接一鞭子挥在朱色大门前的青石板地面上,这一声喧嚣彻底将里头的人惊醒了,不多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厮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哪知门刚打开, 眼瞅着一根锋利的鞭子朝着他直直抽了过来, 小厮吓得身子一软, 整个哆哆嗦嗦的跌倒在地, 眼见着那根鞭子在他鼻尖处掠过,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惊慌中抬眼,见对方竟是霍元擎,小厮吓得立马拖着疲软的身子一把跪倒在地上,拼命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话音一落,只见那匹脚尖的黑色大马朝着他扬起的马蹄,下一瞬,马蹄直接朝他袭来。 小厮哀叫一声,死命闭上了眼。 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一阵风从头顶掠过。 想象中的碾轧未曾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厮哆哆嗦嗦的睁开了眼,只见眼前空无一人,身后马蹄阵阵,小厮慌张扭头,浑身颤抖不止,原来大公子直接驾着马从他头顶飞奔了过去。 马蹄声远去。 小厮心里骤然一松,紧接着又脚底生寒。 大公子素来严苛,相传,从前在军队时,但凡手下懒惰松懈,违反军规,无论是谁,定毫不留情,直接军法处置,今日,这天还未曾亮透,他就撞在了枪口上了,小厮跌坐在地上,身子僵软得久久起不来。 却说霍元擎直接驾着马进到了二进门处。 门口的这一番动静,早早便将里头给惊动了,一个个心里头打鼓,慌忙赶来相迎,霍元擎下马,扔了马绳,直接阴着脸目不斜视的往里去了。 霍元擎面色本就寡淡,如今,微微板着脸,只觉得混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煞气,院子里的人远远地避让开来,心里直打鼓,一个个本来就畏惧这霍元擎,如今瞧着脸色不对,生怕这会子凑过去触了主子的霉头。 霍元擎脚步未停,直接阴着脸进了大房,走到苍芜院前头的岔口时,脚步微顿,原本浑身寒气逼人,是要直接往那笙箫院去的,只是,这会儿走到分岔路口处,扭头往木兰居的方向瞧了一眼,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了几分,神色这才渐渐清明了几分,霍元擎立在路口立了一阵,目光阴霾的往那笙箫院的方位瞧了片刻,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多时,改道往木兰居去了。 此时,纪鸢还未曾起。 整个木兰居静悄悄地。 霍元擎一大早回了,整个院子瞬间忙活了起来,霍元擎冲众人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动作,直径踏入了屋子里,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静得连跟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屋子烧着地暖,一室温馨。 霍元擎立在屋子中央,静默了片刻,待身上的寒气稍稍消散了,这才缓缓上前,走到寝榻跟前,将帘子轻轻掀开,朝里瞧去。 不知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还是心有感应,恰逢被子里的身影微微动了动,不多时,纪鸢迷迷糊糊转过身来,一睁眼,陡然瞧见霍元擎立在眼前,纪鸢顿时笑了起来,脸上睡意尤在,还睡眼惺忪的,可是,见了对方,脸上的笑意便不自觉的展露,并不是惊喜,也不是意外,就是十分自然,十分平和的,完全发自内心的欢喜。 “公子,您回了…” 纪鸢懒懒的问着,问着问着,又缓缓闭上了眼,只将头重新埋进了被子里,似乎还有些困,待捂了一会儿,整个人闷醒了,这才懒洋洋的重新钻了出来,人这才清醒了几分,抬眼见这霍元擎还一动不动的立在床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