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岁的抱夏已经到了要为自己将来做考虑的年纪,瞧着隐隐有些不大情愿。 只抱夏到底比其他两个小的年长几岁,甭管心里有哪些计较,面上却是不显的,相比其他两个小的,到底要圆滑世故些许,伺候纪鸢姐弟也还算精心,面上也一直笑嘻嘻的,只寻常喜欢跑回洗垣院去窜门子罢了。 而菱儿不过才十岁,就被抬成了二等丫鬟,菱儿开心的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她七岁入府,原先是在尹氏屋子里做着跑腿洒扫的活计。 尹氏未雨绸缪,许是早早在为纪鸢的到来做准备,见她老实本分,两月前抬了她做三等。 现如今又一下子成了二等,这在整个霍家还是独一份。 九岁的春桃刚入府,除了明面的规矩,余下还什么都不懂,抱夏心还未定,压根不怎么管事,苓儿便充当起了小老师,整日挺直了腰肢,耐心细致的教导春桃行事儿,倒也教得有模有样。 菱儿叫香菱,大家习惯叫她菱儿。 菱儿镇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对纪鸢、鸿哥儿十分贴心周到,打从心眼里将纪鸢当成了未来的主子。 *** 纪鸢跟鸿哥儿就这般在竹奚小院住了下来。 她每日早起都要去给尹氏问安,尹氏时常留下两姐弟在洗垣院用饭。 来了霍家快一个月了,尹氏还从未在洗垣院撞见过二老爷。 由此,纪鸢心知肚明,尹氏怕是不得二老爷喜爱。 而尹氏之所以在霍家能够走到现如今这一步,怕是都是因为投身在了太太门下的缘故。 自从分了院子后,纪鸢倒是极少在洗垣院撞到过霍元昭了,霍家大房喜事一过,霍家几位姑娘家便要开忙了。 原来霍家姑娘跟几位少爷一样,是要每日去上学的,区别在于,霍家除了大少爷以外的其余几位少爷每日都要前往圣上开设的皇家书院上学,而姑娘们则留在了霍府,霍家专门为几位姑娘请了教学先生。 前些日子霍家办喜事儿,停了十日课,眼下,早已经恢复正常的课业了。 几位姑娘们每日所学丝毫不比少爷们轻松,除了请了当今大儒给几位姑娘授课学业,另有专门的琴棋书画师傅及针线活的绣娘授业。 霍府家教严苛,对府中姑娘的教导格外用心,甚至还专门聘请了从宫中放出府的老嬷嬷给几位姑娘们教导规矩,无论是学识、见地、才艺甚至一言一行,都要做到满京典范。 不过,这同一个老师交出来的学生,各有差异,有的人成绩精湛,有的人却是个付不起的阿斗,有的人天资聪颖,有的人刻苦耐劳。 譬如,府中便有传言,甄家表小姐天资聪颖,乃是遗落在人间的一枚沧海遗珠,其才情便是连二老爷都称赞不已。 而霍家二姑娘虽是名女子,却刻苦耐劳,院子下人时常瞧见二姑娘练习作画抚琴到深夜,霍家二姑娘资质虽不算最佳,但凭借着自身的刻苦钻研,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其才情足矣跟表姑娘能够相提并论。 大姑娘处处优异,在言行规矩上更是独树一帜,非但在霍家,便是在整个京城,其德行举止都可以说得上是受众人称赞的,不愧是霍府的嫡长女。 至于那个扶不起的阿斗,菱儿每每说到此处便开始闪烁其词,想都不用想,纪鸢便知说的约莫便是洗垣院里的那个刁蛮任性的三姑娘了吧。 *** 话说这几日纪鸢前来给尹氏请安时,瞧着尹氏稍稍有些心事儿,一问,尹氏却左顾而又言他,随即不露痕迹的将话题给引开了。 纪鸢见状,心下忽而有感,怕是此事又跟她们姐弟俩有关吧。 当即,纪鸢蠕动了下嘴唇,想要问出口,可见尹氏特意有所隐瞒,又一时不好发问,只将心事儿隐了回去,终究没有问出口。 出来的时候,瞧见潋秋正好亲自端了个托盘从院外进来,纪鸢只熟络的上前招呼道:“潋秋姐姐,这是打哪儿来?” 潋秋远远的朝纪鸢福了福身子,笑道:“昨儿个夜里小丫头粗苯,将姨娘的衣裳送去浆洗的时候不甚将姨娘往日里时常佩戴的一枚五彩宫绦给一并送了去,那宫绦是以往老爷赠的,姨娘十分爱惜,我怕浆洗房哪个不长眼给弄坏了,这不一早便亲自取了,顺道将姨娘的衣饰给取了来…” 纪鸢顺着托盘看去,果然便瞧见一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上摆放着一个五彩丝系成的珊瑚长穗宫绦,大抵是旧了的缘故,看上去颜色褪了很多,并不如何起眼。 纪鸢见了心下诧异,嘴上只道着:“还是姐姐心细,姨母身旁有姐姐这般能干的,想来姨娘往日里省心不少。” 顿了顿,纪鸢四下瞧了一眼,向潋秋走近了两步,犹豫了一番,问道:“姐姐,这几日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