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忙不迭站起,又觉得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两人还在谈寻她的条件,人就真的上门了。 命运确实是独厚孙夏。 助理推开了门,那位港风美女始终从容不迫,半点也没冒大雨而来的狼狈。 落亭古董店的老闆,梅冰清。 这是常客,还是大客户,何栩山顾不上孙夏,赶忙吩咐陈上元拿了条乾净毛巾招呼。 他迎了向前,替梅冰清收伞:「梅姐,下这么大的雨,还跑这趟做什么?来通电话我送过去就行了啊。」 陈上元认同:「就是啊,要不等几天后雨小些再来也行。」 毛巾轻拭微微濡湿的鬓发,梅冰清眼眸带笑,加之她早年也真居住香港几年,举手投足都有上世纪末自信张扬的风韵。 她在保养上下足了功夫——肯定有做医美,略微僵硬的脸颊就是证据,但这却不是尽是坏处,否则她怎么能年过半百依然风情万种? 「菸都抽完了,试着捱过几天,真忍不住了,恰好与一位客户有约,就顺路过来了。」 何栩山应了句这样啊,便吩咐陈上元:「幸好我早留了批万宝路,上元,去拿来给梅小姐。」 助理林艾跟着去了,梅冰清则找了个位置施施然落座,酒吧里一时间出现了两位美女,顿时亮了起来,各有各的风采。 何栩山看向孙夏,见她毫无动作,有些纳闷。 都愿意出到那个数换这个人来,而当梅冰清真的千呼万唤般出来了,却一点反应也没? 但他没想太久,一会就想通了——她贸贸然上前,梅冰清会正眼瞅她? 孙夏在等何栩山引荐。 何栩山似笑非笑,眼不停偷看梅冰清方向:「那我们方才谈的条件,还做不做数?」 孙夏悠悠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当然做数。」顿了下:「在前几天来的那位大户面前,还麻烦何老闆,尽可能帮我掩护。」 何栩山回以和蔼可亲的笑「头款给你折个半价,但牵线王安渝的事,不能算了。」 说完,便走近梅冰清面前,她正喝着方才调酒小哥替她热的清酒,酒盅触上大红唇瓣,小拇指习惯的翘起。 喝完酒后,她点了支雪茄,吞云吐雾却风姿绰约,千娇百媚。 听完何栩山说的,梅冰清笑中带着一丝玩味:「哦?介绍工作这事,我很多年没做了,还有人记得啊。」 何栩山笑:「可不是吗?这姑娘,不是寻常人。梅姐,你接触了,一定也会觉得特别。」 梅冰清目光落到窗边的孙夏身上,饶有兴致:「那个小姑娘啊。」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记得她早些年前的业务。 回想起过往给女孩们介绍演艺圈工作的往事,梅冰清眼神带些怀念。 她一开始不是做古董店的,早几年,也曾进了演艺圈打拼,赶上花团锦簇的时期,也算混得有声有色,搁当年也算小有名气的影星。 出道第15年,与一位香港地產富商二代相恋,他们女星都知道,这行就是吃青春本,年纪增长,年老色衰,而后浪扑前浪,新的美女陆续窜出,是该见好就收。 于是结婚,那场婚礼办的盛大,淡出演艺圈,随丈夫居住香港。 然而应是早年长期拍戏,作息不定搞坏了身子,结婚多年却膝下无子。 没有下一代接班人,这对地產企业董事长而言不是好事。 婚后五年时,被周刊拍到丈夫外遇,那女人来到家里找梅冰清时,盛气凌人的将超音波照片扔在她桌前。 她嚣张地笑:「夫人,我已经五个月了,医生说,是个男孩子。」她抚娑着微隆的肚皮:「这孩子,得姓邓,对吧?」 两个月过后,签字离婚,拿了一大笔赡养费及结婚时期因兴趣购买的大批古董回昭国首都兰北,便开了间名为落亭的古董店。 落亭一名,取自李白的《观胡人吹笛》中的『十月吴山晓,梅花落敬亭』一句。她姓氏为梅,又名叫冰清,自然最爱这玉骨冰心又不畏寒冬的坚韧之花。 命运对她欠奉又如何,酷寒冷冽中,她依然站得起来,就如梅花。 早几年也不是顺风顺水,而那时主宰演艺圈的仍是那批她熟识的人,便起了个做为中间人的念头,替女孩们介绍工作以抽佣金。 当然,偶尔也会替几个男孩子介绍。 这么多年后回想,当时引荐过不少人,其中脱颖而出的,貌似就属那位冯薇了。 想到此略哀伤,还那么年轻,刚拿了影后就戛然而止,真是人生如戏,不胜唏嘘。 梅冰清收了情绪:「好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