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却能在帝都长安相遇,这是缘分呢。 见着穆师爷,郭业不由想起了在陇西小县城的种种往事,思忆如风絮般迎面扑啸而来,直入脑海深处。 突然,郭业想起当初马元举曾渡江告诉自己,顾惟庸不是因为政绩卓著,被升迁调入帝都,赴任兵部吗? 貌似还和自己一样,都是兵部衙门的员外郎,只不过自己是兵司员外郎,他出任的好像是库司员外郎。 同在兵部辖下,虽各司其职,但品衔都是一样,从六品。 随即,郭业问道:“穆师爷,你家老爷顾大人呢?我记得他也调进了兵部啊?” 穆师爷点头说道:“没错,我家老爷已在兵部库司员外郎任上呆了三年哩。昨夜我家老爷率人在库司各大府库盘点兵甲器械,熬了整整一宿未回家,我这不给我家老爷送早饭去吗?” 果然,郭业暗道,顾惟庸还是在兵部库司员外郎任上,结巴县令可真是不轻易挪窝啊,在陇西县令呆了这么多年,没成想到了兵部又是三年不挪窝,真是母鸡下蛋好不费劲啊! 郭业瞟了一眼穆师爷身后的马车,果然车内空空如也无一人,倒是摆放着一个遮着花布的竹篮,应该就是给顾惟庸送的早饭。 但是,这种事儿是下人该干的活儿,穆师爷好歹也是顾惟庸的师爷,难道顾惟庸调入长安之后,没有给他在库司找份差事?反而当起了顾惟庸府上的老下人? 当即,他不解问道:“穆师爷,恕我冒昧,你如今怎么干起赶车送饭的活儿,难道顾大人居然穷到府里请不起下人了吗?” 穆师爷自嘲地笑了笑,摇头叹道:“顾大人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多少也有些家底,哪里会请不起下人啊。只不过是顾大人宅心仁厚舍不得放我回陇西老家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让我在顾府常住了下来。穆某整日呆在顾府无所事事,又不能老是白吃白喝顾大人的饭食,所以才自动请缨替他干起赶车送饭的活儿来。” 无所事事? 不对啊! 郭业更为不解地问道:“穆师爷,按理说,顾大人调入了兵部库司,出任员外郎一职,至少也要给你安排份差事吧?你怎么可能会整日无所事事呢?以他员外郎的身份,至少库司里的书令史一职也要你这个贴己的老人来担任吧?” “唉……” 穆师爷长吁短叹了一声,神情满是苦涩地说道:“其实吧,顾大人一开始调入兵部出任库司员外郎之时,穆某倒是任了几天的书令史。只不过后来龚大人嫌穆某年纪大了,便重新提拔了库司一名小吏出任书令史一职,将穆某遣散出了库司。所以,就一直闲置到了如今。” 龚大人?郭业愣了下神,琢磨道,怎么又多出一个龚大人来? 穆师爷见状,赶忙解释道:“嗨,瞧我这说话的马虎劲儿,龚大人姓龚名吉,任库司郎中,乃我家大人的顶头上司。而龚大人提拔的那位年轻小吏,又是兵部右侍郎家的小舅子,所以我家大人怎能有异议呢?再说了,穆某也不能让我家大人为难,对吧?唉,时也命也,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取而代之就取而代之吧,最要紧的是不能耽搁了我家大人的前程!” 我靠! 郭业听着穆恭这么说,敢情儿顾惟庸在兵部混得很不如意啊? 那位龚大人将穆师爷一脚踢出库司,无非就是想巴结那位兵部右侍郎呗。 兵部右侍郎怎么着也是兵部三把手,顾惟庸心里就是再不服气,敢跟库司郎中叫板也不可能跟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叫板吧? 再说了,以顾惟庸这结结巴巴的毛病,说个话都费劲,更别提跟人叫板理论了。 本以为他混的好呢,没想到混得如此凄惨,郭业心里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只听穆师爷继续叹气道:“唉,不是我家大人不想为我出头,只是像我们这样外调入京的官员,要背景没背景,要靠山没靠山,怎能吃罪得起这些土生土长的帝都官员啊?就说那位库司郎中龚大人吧? 就因为前些日子他纳妾摆宴,我家大人送的礼金送少了,他就故意刁难我家大人,仗着库司郎中的身份下令顾大人在五天之内将各大府库盘点清楚。兵部府库何其大?甭说五天五夜了,就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