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自己能够入了谷德昭的法眼,被引为心腹,代替秦威一跃成捕班捕头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次秦威的跟头是栽定了,以谷德昭的行事手法,别说捕头之位,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因为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泄露何坤等人的秘密。 但是,仅仅秦威一死,又有何意义呢? 真的就能让郑九叔和大泽乡三百余口乡亲在九泉之下瞑目了吗? 放屁! 只有将何坤和郑三江都绑上断头台,才是真正的报仇雪恨,冤仇得报! 但是…… 不交秦威,强行越过县尉谷德昭,将秦威和口供,乃至账簿交给马元举,又会是怎么样一个光景呢? 是, 以马元举那狗犊子的性格,只要掌握了秦威和口供,还有账簿,那别说秦威,就连何府满门都休想遁形,整个陇西县城必将刮起腥风血雨。 届时,郑九叔,白记药铺七八口,大泽村三百余口无辜惨死的百姓,必能沉冤得雪,大快人心。 可是,自己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呢? 以谷德昭的性格,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这个反骨仔提出皂班,卷铺盖从衙门滚蛋。 紧接着,就是肃清整个皂班,程二牛,朱鹏春,阮老三,甘竹寿,乃至庞飞虎这个班头,估计没有一个人能在皂班中继续立足了。 再接下来,可能连他们赖以进账的字花馆,都要被贪得无厌的谷德昭吞食腹中。 如果为了伸张正义,落到这么一个下场,值吗? 郭业脑中盘旋着交与不交的得失,猛然一拳砸在门框上,狞声喊道:“值,小哥做人有底线,宁可要饭也不能做那埋没天良的事儿。” 乍然举动吓了庞飞虎一跳,转头见着面色狰狞的郭业,又听见郭业的喊话,仿佛一切了然于胸般,喟然问道:“郭业,你真决定这么做了?” 郭业看着庞飞虎的眼神中没有责怪,反倒有些担心,觉得挺对不住这个好汉子的。 有些愧疚地说道:“头儿,咱们是人,不是畜生,有些事儿咱不能卖着良心干啊!请原谅我的一意孤行。” “嗨!” 庞飞虎晒然一笑,故作轻松地一拳擂到郭业的胸口上,摇头无所谓似的说道:“说什么呢?咱们是兄弟,共富贵共进退的好兄弟,你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大不了庞某人不做这个班头,回家挑粪种地去,照样养活婆娘和孩子。” 郭业听罢心中霎时酸楚,庞飞虎,没说的。 猛然,他想到当日马元举连称几句“不可说,不可说”,貌似他这个九品小吏根本不担心谷德昭的刁难,难不成他也有靠山? 一想到这儿,郭业顿觉轻松,对着庞飞虎宽慰道:“头儿,你放心吧,如果马功曹一个九品吏员还保不住咱们皂班,那他可以去死了。您别忘了,咱们在伸张正义的同时,也是跟他马元举合作着呢。” 一听郭业提起马功曹三个字,庞飞虎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也愈发明亮起来。 是啊,马功曹和谷县尉是铁鸡斗蜈蚣,半斤对八两,只要马元举肯护着他们,秦威一事即便无功,至少他们也无过。 庞飞虎知道自己的底子,皂班班头已经是他的顶峰,他不求能够攀爬升迁,只求能和皂班一干兄弟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随即,庞飞虎催促郭业道:“那好,事不宜迟。我去拖住钱贵和随行之人,你立马带着秦威,还有他及一干水匪的画押口供即刻回县城,速速面呈马功曹马大人。” 郭业不滞点头,笑道:“我正有此意。” 说完也不再墨迹,唤来程二牛还有阮老三几人,捆绑着秦威悄悄从吴家杂院的一处矮墙翻了出去。 连和岳父吴茂才和假老婆吴秀秀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急急奔往了陇西县城。 至于钱贵一干人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