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白玲和白珍两姐妹难得达成了一致,“穗儿姐姐往嫂子跟前一站,连嫂子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你们两个死丫头,从前田穗儿端猪肘子过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你哥看不上她?” “猪肘子……”吃人嘴软,想起那些油花花的猪肘子,白玲和白珍都哑了声。 隔了一会儿,白珍咕哝一句:“我们又没说吃了猪肘子就让她当嫂子。” “是她非要给我们端来,又不是我们想要的,再说啦,从前她追着大哥撵的时候,大哥就不搭理她,这事我们也说了不算。” “行了,再怎么说,田家也对咱们有恩,先让她住着吧,不行过阵子让你们二叔把她送回去。” 白珍想了想,“如今大哥有钱,等穗儿姐姐回去的时候,让大哥给她多做几身衣裳、多买些首饰。” “我攒的那点银子也都给她,”白秀英道,“只盼着她别在儿媳妇面前说什么,人家可是丞相的女儿,万一惹怒了丞相老爷,你哥的前程可就没了。” “知道了,娘,明儿个我们去劝劝穗儿姐姐。” 母女三人正窃窃私语的时候,思慕斋里,沐萦之正笑着问白泽。 “那个田姑娘,是将军的旧识吗?” ☆、30.第 30 章 “她的父亲是乡塾的先生, 从前我家里穷, 读不起书, 田先生见我想学, 允我跟着上了些课。” “原来如此,虽无师徒名分, 但田先生可以算得上是将军的恩师了。”沐萦之淡笑, 口气意味深长。 她问的是田穗儿, 他答的却是田先生。 白泽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为何? 但白泽似乎惜字如金, 只答了一个“嗯”。 沐萦之有些不甘心,又问,“这么说田姑娘是将军的师妹了?” “不是。她不识字的。” 沐萦之有些意外,“她爹是秀才,她怎么会不识字?” “田先生从前一心求取功名, 屡试屡败,花光了家财,死了心回家种地,娶了个村姑为妻,后来别人聘他去乡塾当先生, 也只是谋个生计。那村妇极为霸道, 不让家中子女读书。也是因为这个,田先生对来学里读书的学生都很好。” “那倒是可惜了, 功名其实是个运势, 与才学不大相干的。” “我跟田穗儿只是在乡塾见过几次, 话也没怎么说过。”白泽说完,目光紧紧看着沐萦之。 “如此。”沐萦之垂眸,又浅笑道,“不过看母亲和妹妹,与这位田姑娘似乎颇为投缘,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把她带到京城。” “我充军之后,家里的营生极为艰难,娘写信给我提过,田姑娘那阵子帮衬过他们不少。”白泽一直望着沐萦之,“我并不知道娘会把她带来。” “田姑娘既是白家的恩人,娘想着报答也是常理。” “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沐萦之启唇一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对这位田姑娘有些好奇罢了。” 那样的一个姑娘,沐萦之还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白泽看着她,喉咙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将军还有话?” 白泽似乎踟蹰了片刻,缓缓抬眼看着沐萦之。 “方才我说,往后让娘叫你萦萦,可以吗?” 沐萦之亦愣了。 她没想到白泽会这样谨慎。 萦萦是她的闺名,除了父母家人,相熟的长辈、好友也会这么叫她。 “当然可以。” 白泽看着沐萦之。 她脸上的妆容还在,胭脂将她脸上的苍白和虚弱掩饰得极好。 因是新婚,洞房里的红烛未撤,房间里笼着一层柔柔的红光。在红光的笼罩下,她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一抹阴影。 白泽忽然觉得有些呼吸艰难。 “将军?”沐萦之见他目光有些飘忽,轻轻喊了他一声。 白泽回过神,将肆无忌惮的目光收敛了一些,动了动喉结,哽出一句话:“那以后,我也这么叫你,好吗?” 他的声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