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常事。但在她们心里,都觉得白泽比裴云修好。 “当然不会,找你们聊天自然是想听真话。” 冬雪听了沐萦之的肯定,这才放心地笑起来,又继续说道:“从前跟姑娘一起听《红鬃烈马》这出戏的时候,看到那些戏子演的薛平贵,总为王宝钏不值,好好一个官家姑娘,怎么为了那样一个人苦守寒窑十八年,如今见了白将军我才算是明白了,那薛平贵定是同白将军一样的神仙人物,所以王宝钏才会一直等下去。” “不错,”秋雨赞同地点头,“往常觉得那些戏子长得俊俏,唱的也好,可哪里演得出真正的大将军的风度。” 王宝钏跟沐萦之一样都是宰相之女,她不顾父母意愿下嫁薛平贵,在薛平贵参军后苦守寒窑十八年。 沐萦之想,哪怕白泽不喜欢她,到底还不至于让她苦守寒窑,住在这富丽堂皇的将军府中,总比王宝钏强上了许多。 主仆三人就这么聊着,正好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戌时。 屋子外面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沐萦之心中一紧,很快便听到守在外面的人通传道:“夫人,将军到了。” 按着规矩,新娘子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因此外头的人通传后,等了片刻,方才将门打开。 一身喜服的白泽当先走了进来,身后捧着喜盘喜盆的丫鬟鱼贯而入,有的端着合卺酒,有的端着喜棍。 全福夫人正要上前说吉祥话,白泽忽然开了口:“诸位都忙了一天,该是劳累了,你们把东西放下便出去吧。” 话音一落,屋子里众人脸上的笑意都僵了一下,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沐萦之亦愣了下,旋即恍然。 白泽本是不愿意娶她的,在众人前的婚仪碍于天威他都做到了,但如今进了洞房,那些该省下的仪式,他自然是一个都不愿意再做了。 到底是全福夫人见多识广,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都出去,把洞房留给将军和夫人吧。” “恭贺将军和夫人缔结良缘,祝将军和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众人齐声恭贺过后,依照白泽的吩咐将东西放在桌上,依次出了房间。 冬雪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她看着端坐在榻上的沐萦之和站在塌前的白泽,宛如一对璧人,笑着将房门带上。 喀嚓。 房门关紧了。 屋子里只剩下沐萦之和白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沐萦之始终低着头,只看得到白泽的那双黑色的靴子。 他就这么打算站一宿吗? 这个念头刚一蹦出来,那双靴子忽然就从眼前消失,走向别处去了。 沐萦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成亲之前,她总是担心洞房之夜,白泽会过于粗暴,又或者发现她是石女,勃然大怒。 但她从没想过,白泽根本就不想碰她。 然而片刻后白泽又走回了塌前,沐萦之惊愕着抬起头,白泽正好拿着喜棍,将她那块天蚕冰丝的纱质盖头轻轻挑起。 随着这纱幔除去,沐萦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他的脸。 她发现白泽的五官并不比裴云修差,甚至比裴云修还要生得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但他此刻的眼神与往常的凛冽不太一样。 他的目光很平静,像风轻云淡的湖面,湖中的水轻轻流泻,扫落在沐萦之身上,宛如春夜小雨。 “夫人,我们该饮合卺酒了。”白泽轻声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