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到这边的时候,沐萦之想起悦来茶馆的杏仁糕做得好,便吩咐丫鬟过去买,都听了这么久说书,居然还没有回来。 “是过去挺久了,姑娘,要不我过去瞧瞧吧?” 沐萦之想了想,道:“我去瞧瞧。” 春晴吃了一惊,忙劝道:“姑娘,悦来茶馆人多眼杂,姑娘怎么好去?” “无妨。”沐萦之说着,便搭着春晴的手下了马车。 上辈子被杨氏拘在那暗无天日的小院里,能够重活一世,沐萦之特别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去。重生以来,每日都要坐马车到京城的大街上转一圈,看到那些鲜活的人,方能更确切的相信,她还活着。 春晴无法,只得拿了沐萦之的斗篷和帷帽,追了上去。 悦来茶馆在京城最当道的位置上,茶馆里的师父手艺好,糕点做出了名声,掌柜嗅到了商机,便在茶馆旁边另寻了个铺面卖糕点,因着糕点师傅还有顾着茶馆的吃食,每日拿出来卖的糕点有限,往往没到晌午就卖光了。 沐萦之出了巷子,一眼便看到夏岚站在糕点铺子前与一个黝黑壮硕的大汉在争执。 “你这姑娘,怎么得理不饶人呐?”那大汉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带着粗重的鼻音,像是西北那一带的人。 他身上穿着褐色蟒袍,腰间挂着一柄钢刀,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武人。 可这里是在京城,夏岚是相府出来的一等丫鬟,又岂会怕什么武人? 她站在铺子门口,指着撒了一地的杏仁糕,凶巴巴地瞪着那壮汉,冷哼了一声,“你撞翻了我的杏仁糕,我既得了理,为何要饶你?” “不就是杏仁糕吗?我赔你就是了。” “悦来茶馆一天就卖一百块杏仁糕,这是最后的五块,叫你撞翻了,我家姑娘今天就吃不上了。你怎么赔?你赔呀?你倒是赔呀?”夏岚自小就长在相府,一直在沐萦之身边伺候着,性子泼辣,此刻更是像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嚷起来。 那大汉显然是不擅口舌之争的人,五大三粗的大块头,叫夏岚一顿抢白,什么话都说不出。 不过是五块杏仁糕罢了,沐萦之正欲上前,一道修长的身影却抢在她的前面走了过去。 “请问姑娘觉得他该怎么赔才好?” 夏岚正在得意,听到身后说话的声音,转过身,不禁微微一愣:“你是谁?” 说话的那人长得比撞夏岚的莽汉子还要高出一些,他穿着一件齐整的银灰色长袍,腰间悬着一柄宝剑,目光坚毅,薄唇微抿,整个人宛如一柄冷冽的神兵利器。 京城里不乏丰神俊雅的公子,也不乏威武霸气的武将,但像这人这般既儒雅又硬气的,却是没有。 即使沐萦之戴着帷帽站在远处,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姐夫。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凤岭关一战,白泽名扬天下,皇帝命他进京受封,沐萦之昨日在家时就听母亲说,十日后御驾要亲迎白泽进城。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沐萦之前世并未在意过这些事,自然未曾在大街上遇到过他。白泽究竟几时入京,她竟完全记不得了。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媒人登门,向他的庶姐提亲。 “撞你的人是我的好兄弟,是他闯了祸,该怎么赔我们都听姑娘的。” 这声音低沉醇厚,落在耳朵里格外的好听。 夏岚自幼长在相府,眼力自然好,一眼就瞧出眼前这人气度不凡,应当身份不低,被他一问,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五块杏仁糕对相府来说算不得什么,夏岚办砸了差事,才将火气全撒到那壮汉身上。 一番思量过后,夏岚倒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