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重若千钧,几次就要出口,又临时咽了回去。 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一早,她送冯恪之出门,到了汽车边上,听他附耳说:“晚上有新的好莱坞电影上映,我早点回来,你打扮好,我带你出去吃饭,再去看个电影。” 孟兰亭低声说:“路上开车慢点。” 冯恪之嗯了声,转头,看一眼到这边充当门房的老闫,见他正在开门,背对着这边,低头飞快亲了下她的面颊,这才坐进车里,笑眯眯地冲孟兰亭拂了拂手,示意她上去,自己开车走了。 孟兰亭站在大门口,目送汽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转过身,慢慢地进了屋,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摊开书,视线落在书上,却半晌也看不进去几行,渐渐地出起了神。 快中午的时候,女佣来敲门,问她想吃什么。 “随便煮碗面就可以了。” 女佣应了一声,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楼下客厅传来电话响起的声音,冯妈跑上来说:“少奶奶,我刚给你煮面,接了个电话,是公馆那边打来的。说一个自称是八姑爷母亲的老太太从老家过来了。八小姐不在上海,问你要不要过去看下?” “那边的人都不认识何家奶奶。也就只有我,早年八小姐和八姑爷结婚的时候,见过何家奶奶一面,都好些年了。” 冯妈又补了一句。 孟兰亭一愣,急忙起身:“我马上去!” 她匆匆换上衣服,和冯妈还有老闫一道回了公馆。 女佣张妈正站在门口等着,见孟兰亭和冯妈到了,急忙出来,一边迎进去,一边小声说:“何家奶奶我接进去了。说是从四川老家出来,跟了个熟人,路上走了半个多月才到的上海!我刚才打电话给八姑爷那边了,八姑爷也不在,去了淞江,我就只好麻烦少奶奶你了。” 孟兰亭快步走了进去。 客厅里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头发花白,梳得整整齐齐,在脑后用银簪绾了个髻。身穿一套西南乡下年长妇人常穿的应该是出门做客才上身的七八成新的藏蓝土布褂子,脚上是双纳出来的布鞋,一旁的地上,放了一个盖着盖子的提篮和一个随身包袱。 老太太的脸上布着年轮的皱纹,双手也粗糙而龟裂,但人却收拾得干干净净,眼睛明亮,面容和何方则有几分神似。 她坐在那里,面对着跟前的几个女佣,看起来仿佛有点拘谨的样子,见孟兰亭和冯妈进来了,急忙站起来,迎了上来,脸上露出笑容,对着孟兰亭,用带了点口音的话说道:“您就是冯家九少奶奶吧?刚才听她们说,九少奶奶刚和九少爷结婚没几天。我还来不及道声喜,就麻烦您特意跑来这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孟兰亭急忙上前,笑道:“您是八姐的婆婆,也就是我的长辈。我姓孟,您要是把我当自己人,叫我兰亭就行。您大老远地来,不巧八姐和八姐夫都不在,我没事,能陪您说说话,我也很高兴。您快坐。” 她扶着老太太坐了回去,自己坐到了她的边上。 何母露出感激的笑容,和认出来的冯妈也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这才坐了回去,打开脚边那个篮子的盖,说:“我们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想着出来了,就带了几个自家出的鸡蛋和红枣,少奶奶你不要嫌弃东西土。” 孟兰亭忙道谢:“我老家也是乡下小县城的,何家奶奶您不要和我客气。大老远这么带过来,真真是礼轻情意重,感谢还来不及呢。”说着,让冯妈把东西拿进厨房。 “何家奶奶,我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