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睡得反而是几日以来最安稳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便觉得踏实了很多。 夜深人静,远在皇城外的一处陋宅里,一道端正风雅的身影立在窗前。 “都安排下去了?”语气中竟然还带了几分叹息。 “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干巴巴地应下一声。 “起风了。”人影摇摇头,似是有无尽的感慨,“要怪,就怪她自己不该回盛安吧,偏偏淌进这一摊浑水。” “倘若她知道那件事……不怕她不肯帮咱们,您这样做……” “你错了。”人影轻声否认,“摄政王必须倒台。” “是。” “且让我看看……摄政王还会如何护她吧。” 黑暗之中的随从逐渐隐去,连人影也开始静默地望向皇城的方向,一切,都走向未知。 四月初一,风和日丽。 魏元音将将睁开眼便问起时辰来。 她慢条斯理地将调羹在一碗血燕窝中慢慢搅动,心思却没有放在面前满桌的吃食上面。 “殿下这是怎么了?”茭白忍不住和露白悄声细语,“从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 露白却是摇头:“兴许是要有什么事。” “昨日陛下便劝殿下去同敬询太子妃求情,莫不是那边许了,殿下在等着从这寿安宫出去?” “这里面的意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摩的。”露白示意茭白不要再说,干脆又将咸菜往魏元音面前递了一碟,撤下燕窝,呈上巴掌大的一碗熬出油皮来的浓粥。 “殿下,您多少得用一些。” 魏元音望着面前的粥碗,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便拾起银箸,先挑了一筷子咸菜,还没能入嘴,便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来人!请祁安公主前去太后面前!”进来的却是一众侍卫,将魏元音围了个严严实实,比前日太后将她拘在寿安宫中的架势半分都不差。 “这是做什么?”露白抢先站到了魏元音的前头,“不可对公主殿下不敬!” 茭白也是连连皱眉,这架势,太后可丝毫没有想将她家公主放出去的意思。 “太后懿旨!谁敢抗令!”侍卫长将腰刀抽出一寸以示威严。 “露白。”魏元音将筷子放下,款款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这前来抓她之人,语调清淡,“我随他走一趟就是了,你们等着。” “小姐!”情急之下,茭白连一声公主都顾不得了,“您不能去!” 魏元音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忍,扭头看向自己三位侍女:“放心,我便是这样走出去,也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让公主殿下去。”月白冷静地站出来,审视着这些将她们围住的人,“太后懿旨一下,不出半刻摄政王也会赶来,公主殿下不会有任何不妥。” 不是她相信摄政王,而是她相信自家小姐不会做无准备之事。 “这才乖。”魏元音微笑颔首,而后便微微抬起下巴,矜傲地走出人群,“麻烦带路吧。” 这些侍卫却是不曾将魏元音带到寿安宫正殿,而是直接去往回音宫的方向。迫不及待的想要定她的罪,竟然是连回寿安宫都等不及,却不知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郭嬷嬷临别前沉沉看她的那一眼。 “太后于我亦是有恩,若不是心知你是个良善的孩子,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连这一面我都是不肯见的,多的,更不会去做了。” 竟是不能确定郭嬷嬷会帮她到如何地步。 她成日在寿安宫中,虽是说要将殷承晖中毒之事调查清楚,却半个字都摸不到,连宫门都不得踏出,更遑论是调查线索了。 于是,她便和郭嬷嬷说,希望她能劝动林太后去搜一搜回音宫内外。 此举确实有破釜沉舟之意。她也仅仅是猜想自己宫中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却不知是何物,只想着是经此一遭,能明明白白的逮到这样一个机会来亲手洗刷冤屈。即便搜出毒药,只要太后不当场斩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