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清这火气主要是因为张松,还是因为此时的凌笳乐。 明明早上还同他有说有笑,这会儿就是这副样子。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前功尽弃。 他恶声恶气地命令道:“张嘴!” 凌笳乐便张开嘴。他越顺从,沈戈心里的怒火就越旺,一边粗暴地吻他,一边抬起他一只手压在门上,底下那只手则去脱他的裤子。 凌笳乐突然给了反应,按住他底下那只手,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停!” 沈戈没有立刻松开凌笳乐,反而更紧地搂紧他,依然用那种命令的口吻说道:“睁眼!” 凌笳乐睁开眼睛。 沈戈又说:“喊我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有多骇人。 凌笳乐忧郁地看着他,眼里有踟蹰,嘴唇微微开启,舌尖却抵在上齿,像是把话挡在嘴里。 沈戈的余光看到王序,他正面色如常地指挥工作人员收拾机器,有条不紊。 沈戈忽然醒悟到自己此时的激动有多愚蠢,立刻将勒在凌笳乐身上的手臂松开,并同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焦躁地原地踱步,凌笳乐背对着所有人整理裤子。 沈戈撸了下头发,走到凌笳乐身后帮他遮掩,轻轻喊了声:“乐乐。” 剧本里本来没有“通体雪白”那一句台词。 沈戈对王序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揭人伤疤的行径已是恨之入骨。 王序已经离开了,去给梁制片送行。 上车前,梁制片忍不住又叹息一声:“你要是早说多好。” 王序不在乎地一笑:“有钱难买早知道啊,老梁,人生要是事事都赶早,我现在还用待在这儿吗?” 梁制片一脸忧愁,见他又要拿烟,劝道:“以后少抽点儿烟,你抽太凶了。” 王序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我是胃癌,又不是肺癌……”他见梁制片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不忍心再吓唬他,只好转口安慰道:“我都做过手术了,医生都说没事——” 梁制片急道:“没事?!没事你还吐血!” 王序笑道:“还不是让你给气得!没事啦老梁,胃癌最好治了,乔布斯那种癌都能扛个七八年,我这个更没什么怕的,就是不能喝碳酸饮料,有时候怪馋人的。” 梁制片不赞同地看着他,又觉得伤感,他要是真不怕,就不会非得拍这么个片子,也不会让他去找那个“张松”了。 他是在王序那次吐血之后才知道他做过胃癌手术的,真服了他,这么大的事竟然瞒得严严实实。 梁制片是真怕了他了,不敢再让他激动,又说起说了多少遍的话:“知道身份证号,又查到手机号,早晚能找到人的,只要他别出国就行。” 王序的笑容浅淡了些,点点头,“他不会出国的,abc都念不顺的人。”他拍拍梁制片肩膀,“辛苦你了。” 前脚送走梁制片,王序后脚就给自己点了支烟,边抽边往回走。他不和其他人住宿舍楼,自己单独住另一幢楼里,和一堆器械道具待在一起。 黑黢黢的地界,他手里那一点橙光格外显眼。 沈戈在他住的那幢楼前等他,两眼紧紧盯着他脸前晃动的那一点。倒是王序揣着心事,走到跟前才看到他,有些意外地问道:“什么事?” 沈戈摆出谦虚求教的神态:“导演,我有个地方不明白,关于张松的。” 王序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认真地等着他发问。 “导演,张松在小上海家里住的那几天,发生过什么吗?” 王序微微一愣,反问:“问这个干什么?” 沈戈谦逊地回道:“我怕理解错角色的心理。” 王序微微眯起眼,一边审视着他,一边吸了口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