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的那个,爆破装置提前引爆,把我耳朵给震得不灵了……你是没看过那个片子,彻头彻尾的大烂片。我就觉得,比起受了半天罪、落下一堆毛病,结果拍出一堆垃圾,我更情愿受这种罪,最后拍出有价值的东西,也算物有所值……咱们导演脾气是差了点,性格也怪了些,但他确实是为了电影,他不是故意发坏。” 他小心地看着沈戈的脸色,问道:“我不知道我说清楚没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戈移开视线,看着窗外长长地呼了口气。 凌笳乐微微向前倾着身子,离他更近了些,“沈戈,以后,别跟导演发脾气了,行吗?” 他真害怕沈戈彻底惹火了王序,真被替换下去,那他可怎么办?他这戏可怎么拍? 他以前还为沈戈打算退学感到可惜,现在才明白,他其实就盼着沈戈当演员,这样他们的未来才能有交集。 沈戈看到他的关切与担忧,在心底挣扎少许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当时王序捂着流血的鼻子质问他:“那你去告诉他啊!把你刚才的话都跟他说一遍,告诉他我掌控他的情绪、掌控他的思想,你看他识破所谓的‘圈套’以后还怎么入戏?你看他到时候演不出来他是感激你还是怨恨你?” “只要他以后别这么过分……好吧,我以后不跟他动手。”沈戈对凌笳乐做下保证。 第二天,王序像往常一样早早就到了片场,只是他鼻梁上贴着一大块医用胶布,两侧一直蔓延到眼下都是严重的淤青。 所有人都很吃惊,包括沈戈自己,他也没想到自己那一拳竟然打得那么重,毕竟他挥拳的时候并不是毫无理智。 一向好脾气且对沈戈不错的副导演都发怒了,扯着沈戈的胳膊将他拽到人群外, “有你这样的演员吗?和导演动手!你知不知道你把导演的鼻梁打骨折了,过几天他得去动手术!就这样他还跟我们说不要打扰你!怕影响你的状态!你知道鼻梁骨折的手术有多疼吗?他都不在意,只觉得又要影响拍摄进度……” 乍听闻王序要做手术,沈戈当真有些愧疚了,但随着副导演的斥责,沈戈又被激起些反骨,反过来质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揍他,对吧?” 副导演的怒色落下去一拍,随即又提了起来,这显示他确实是知情,但是不在乎:“那又怎么样呢?导演他还不是为了电影!你看他成天那么辛苦,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他是骗你们了,但他是为了他自己吗?还不是为了我们这部戏,为了我们整个剧组,要不然光凭你们自己去体会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吗?” 沈戈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想起王序耍苦肉计钻冰箱那回,终于明白当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这个地方、这些人,都被王序洗脑了! 没必要再跟他们多说什么了,他们现在只会说王序教给他们的话,与失去思考能力的人争辩只是浪费时间。 “好了,别破坏我演员的情绪。”王序瓮声瓮气地过来了,淤青上方的眼睛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不带喜怒地看向沈戈:“去和笳乐一起酝酿一下情绪。” 酝酿情绪……和凌笳乐一起…… 沈戈迎着王序淡漠的视线,在心里打了个寒战。 他真是被气糊涂了,竟然忘记今天还有重头戏——张松和江路真正地接吻。 他已经有所预感,但凡碰上这类王序所谓的“情绪饱满且复杂”的重头戏,他和凌笳乐就要免不了一番折磨…… 郊游结束后,江路莫名其妙地发起烧。他不想回家,舍友也不可能照顾他,他就独自躺在床上硬抗。 张松来了。 江路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听到声响后只轻微地动了动,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张松走到窗前,俯视着他,“怎么就发烧了?” 江路浑身巨震,猛地翻过身来—— “停!”王序问凌笳乐:“江路发了两天高烧,连吃饭喝水都是凑合,他是不是应该很虚弱?” 凌笳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虽然身上毛病不少,但高烧还真不常有,印象里上一次烧到38度以上还是以前练舞的时候,高烧的人应该怎样虚弱,他真的忘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