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突兀,便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和刑柚谈。” “可是四叔是刑柚的爸爸啊。”形嗣枚说:“这种事,难道不该找长辈谈吗?刑柚能对刑园做主,必然也是经过四叔同意的。” 刑怀栩竟无言以对,她抚了下额头,只能道:“这样吧,我去和四叔谈。” “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刑嗣枚忙道:“我知道你已经决定不再管这些杂事,现在的生活也很平静,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如果让段琥知道了,他也会怪我的。” “没关系,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问四叔。”刑怀栩说:“就当做是最后一次吧。” = = = 刑怀栩和康誓庭去刑园见刑鉴平的那天是周末,因为刚下过雨,天空阴沉路面湿滑,大门里没有人值班,车子从前园开进主楼的路上瞧不见一个人。 刑怀栩提醒康誓庭,“四叔住在副楼。” 康誓庭绕过主楼,沿着车道开到副楼大门前。刑园副楼相比主楼的富丽堂皇更显清雅,楼内陈设多以书画古物为主,康誓庭跟着刑怀栩走上二楼,停在刑銮平的书房前。 “四叔。”刑怀栩在门外轻声道:“我们来了。” 门从里打开,刑銮平站在他们面前,微笑道:“外面雨停了吗?” “停了。”刑怀栩说。 “那就好。”刑銮平说:“刑柚出去的时候没带伞,我担心她回来的时候淋到雨。” 刑銮平把他们俩让进书房,开门见山道:“你们来是为了刑园改建的事吗?真奇怪啊,我以为刑园变成什么样,栩栩你都不会再关心了,还是说,即便是你,也不能舍弃这块奶酪?” “奶酪吗?”刑怀栩说:“我爸看重一生的刑园,到最后竟然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块奶酪。” 刑銮平平静道:“迂腐不化,就算是黄金也会变成石头。” 刑怀栩问:“刑企没了,就剩下这座刑园,所以你打算今后就靠刑园生活吗?就算是金矿,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那我该怎么办呢?”刑銮平从座位上微微倾过身,“我不像你,有天赋的才华和能力,也不像你爸爸和真栎,从小生长在刑家的商业大楼里,接受企业家该有的培养,我更没有嗣枚那样的运气,我甚至不如刑銮治,就连走出刑园的日子这几十年都屈指可数,我长在刑园困在刑园最后也必将死在刑园,我不靠它,我还能靠谁呢?” “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女儿要养。”他的视线从刑怀栩扫到康誓庭,意有所指道:“尽管她一心想成为你,可我们都知道她有多平庸,这辈子也不可能成为你。” “我过去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上班也不出门,就算在刑园,也总是一个人。”刑怀栩说:“我问过爸爸,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当然不清楚,只有当我威胁到刑家了,他才有可能关注到我。”刑銮平忽然笑道:“说到这,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为这么一件小事来找我。栩栩,你会来,应该带来了其他东西吧?” 刑怀栩看向康誓庭,康誓庭点点头。 “我确实带来一样东西。”刑怀栩从包里掏出那张旧照片,展示在刑銮平面前,“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刑銮平看到那张照片,反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到处找不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猜最后要落到你手上,果不其然。”他顿了一下,继续说:“照片不是我的,是刑銮治的。” 夏蔷也说照片是刑銮治的遗物,看来这是真的。 刑銮平突然又说:“但那照片,本来是我的。” “什么意思?”刑怀栩问。 “既然你们会拿着这张照片来问我,以前的事,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了吧。”刑銮平说:“隔了三十多年,事情真相如何还会有人关心吗?毕竟三十多年前,也未必有人关心。” “所以,真的是你杀了二叔?”刑怀栩问他。 “嗯,我当时很生气,控制不住情绪,用石头从后面砸晕了他,然后把他丢进河里。”刑銮平说这话神情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回家后我什么也没说,几天后尸体浮出水面,他们才找到他。” “你……”康誓庭皱眉,“你是应激性杀人,还是蓄谋已久?” 刑銮平笑道:“都三十年了,追究这个有意义吗?” 康誓庭说:“有。” 刑銮平沉吟道:“……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事到如今,我只记得自己当时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然后呢?”刑怀栩问。 “然后?你应该猜得到啊。”刑銮平说:“你爷爷不想搭上另外一个儿子以及刑家的名声,虽然没有把我交出去,但也惩罚我,不让我接手刑家任何生意,还不允许我随意出刑园的门。等他去世后,大哥虽然不清楚真相,但也依旧贯彻这道命令,不让我接触生意,毕竟名正言顺少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