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扭头不肯再敷,“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康誓庭见她确实无大碍,便起身在老屋里四处检查,把所有门窗一律关严实了,才提着外套离开。 站在老屋门口的巷子里,他朝隔壁二楼望了一眼,见窗后无灯,才大步走出巷外。 刑怀栩等康誓庭走远了,才走回厨房,将阻挡天井的木门重新打开。 尤弼然等在寒冬冷夜里,冻得直跳脚,“走了吗?” “走了。”刑怀栩侧身让她进屋。 尤弼然一张口,嘴里全是呵出的白气,“我查了,经管学院今晚的监控从舞会一开始就全关了,学校那边说是刑真栎吩咐的。” 寻宝开始便是黑灯瞎火,又有一群学生一窝蜂涌进教学楼,即使有监控,也找不出真正下手的人。 刑怀栩想不出这人行凶的目的。 杀她?一层楼梯而已,摔死人的几率未免太小。 吓她?这种方式未免过于凶残。 尤弼然盯着刑怀栩肿胀的额头,平日的嬉笑胡闹全都敛去,“康誓庭当时离你最近,会不会是他?” “我一开始也怀疑他。”刑怀栩说:“但是后来他抱了我一路,力量不像,手也不像。” 尤弼然心想难怪你愿意让他一路抱下楼,我还以为你摔懵后灵魂出窍了呢。 “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其他,夏蔷那边都替我盯紧些。”刑怀栩想起在教学楼下偶遇的刑柘,心烦意乱道:“我担心我爸爸。” === 刑怀栩第二天是被隔壁的嘈杂声闹醒的,她披好外衣,将毛茸茸的兜帽戴上,几乎遮住半张脸,这才走到门外查看动静。 清晨的小巷里有几个男人正在搬运家具,站在巷边指挥的一位中年妇女瞧见刑怀栩,高高兴兴凑过来,热情笑道:“你好,我是新搬来的,就住你家隔壁。” 刑怀栩点点头,神情有些漠然,像是没睡醒。 中年妇女却不受影响,指着人群中一个矮壮男人笑道:“那是我老公!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多照应!”说着,她变戏法似的递来两个热包子,“吃吧,刚买回来的。” 那矮壮男人也瞧见刑怀栩,远远微笑致意。 刑怀栩接过包子,往自己左右邻居各看一眼,转身进屋。她关好大门后,随手将那俩包子扔进垃圾桶,看也不看。 到了午后,康誓庭特地拎了个食盒来看望刑怀栩。 一晚未见,刑怀栩脑门上的包虽然消了些肿,可原先的青淤被药水染成紫红,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加上她素来的面无表情,既让人同情,又叫人畏惧,着实哭笑不得。 康誓庭担心自己被扫地出门,小心谨慎避开雷区,抱着刑怀栩脑袋瞅了几眼后,就让她洗手吃饭。 刑怀栩心情恶劣,不想吃饭,戴着顶爱斯基摩人的大毛帽,在老屋里走来走去,最后不知从哪翻出根长笛,坐在门槛上对着落日余晖呜呜试了几个音。 康誓庭起先以为自己即将受到艺术的熏陶,便倚门而站,自上而下看着刑怀栩。 巷子里往来的邻居都忍不住驻足期待,就连隔壁刚搬来的中年夫妇都探出门,好奇地望过来。 长巷老屋,残阳红霞,美人执笛,当是美景——倘若刑怀栩没有开始演奏。 康誓庭在音乐会上听过不少长笛独奏或伴奏,笛声悠扬婉转,明亮细腻,以至他以为从刑怀栩口中吹出的笛声必然也是美的,绝没预想过,长笛这样优雅孤俏的乐器到了刑怀栩手里,也有化作杀人凶器,魔音穿脑的时候。 刑怀栩胡乱吹奏,毫无韵律,起先几位被她气质与架势吸引来的邻居在惨不忍闻后纷纷堵住耳朵,四处逃散,可刑怀栩岿然不动,犹然雕塑一样坐在门槛上,吹她骇人听闻的笛声。 巷子里的小孩指着刑怀栩哈哈大笑。 刑怀栩吹得更大声,音调全在高处,十分刺耳。 康誓庭碰碰她肩膀,试图劝她,“刑……” 刑怀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