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抱着,鼻孔堵在他的短皮夹外套上,呼吸不畅,有些缺氧,于是她挣了挣,仰头吸进新鲜空气时也看到寺庙檐角后的无垠晴空。 她想起刚到寺里做佛学文化宣传专题第一天,父亲夜里给她打电话,叮嘱她山顶昼夜温差大,注意保暖。 当时也是这样的蓝天,浮云如絮,万里晴好。 结果第二天,父亲的车就在高速路与人相撞,同行的司机和助手当场死亡,父亲生死未明。 “王尧,”刑怀栩拍拍青年的背,轻声道:“你快勒死我了。” “你当时在山上,刑家一片混乱,夏姨才没顾上你。”名叫王尧的青年松开怀抱,体贴地解释当时情形,“你爸当时被送进最近的医院抢救,后来又转到市里专家会诊,先后进行了两场脑部大手术,等他被送进icu,我也才得到消息,赶来接你。” 王尧口中的夏姨是刑家大太太夏蔷,刑怀栩是刑家长女,但夏蔷并非刑怀栩的生母。 她是刑怀栩的后妈,也是尤弼然口中的老婊。 父亲的情况刑怀栩第一时间便由尤弼然告知,从他事故到下手术台,将近一天时间,夏蔷据说不离医院寸步,人人都说刑太太也像死过一遍般。 刑怀栩心想,但愿她是真的顾不上我。 古庙很大,刑怀栩领着王尧绕过后墙,穿廊历庑,来到大雄宝殿,又从石砌林道往下走。 在花庭甬道旁,王尧偷看刑怀栩,轻声说:“栩栩,我不想瞒你,医生说车祸导致你爸脑部受创严重,二次手术后依然有小血块压迫神经,看血块能不能自行被吸收,不行的话估计得再手术,但谁也不能保证你爸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承受新手术风险,因此都在等。医院那边还是比较乐观的,所以你别太担心……” 王尧说的这些,刑怀栩都已得知,因此不算有用信息,全被她自动过滤,成了远方的光,和耳旁的风。 清晨的薄阳洒在刑怀栩平静年轻的脸上,淡淡笼上一层亮光,衬得她双眸愈发黑亮如珠,王尧离她很近,近到稍不留神就被她右眼下的泪痣迷住了心。 他想起不久前公共美术课老师投映的几张古代仕女工笔画,他当时睡得迷糊,一睁眼差点以为见到了自家栩栩。 标准鹅蛋脸,高鼻梁,和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 刑怀栩不是时下最流行的美人模样,因为年纪轻,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王尧过去常怂恿刑怀栩穿汉服让他拍照,可惜从未如愿。刑怀栩才大三,却总有忙不完的事。 王尧的车就停在寺外,一辆蓝宝石色的porsche,是他母亲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王尧一开始开着新奇,后来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有时候磕了碰着,他都不以为意。 刑怀栩上山时坐的是学校安排的大巴,那是全组师生的唯一交通工具,因此哪怕刑怀栩再急,也只能老老实实等到第二天王尧开上三小时蛇形山路,来崇山峻岭间接她回家。 “栩栩,昨晚给你打了电话后你是不是整晚没睡,要不要睡会儿?”路上,王尧劝她,“快到了我叫你。” “不睡了。”刑怀栩淡声回答,“下山之后还有回市区的路,你如果累了,换我来开。” 王尧在崎岖的山路上抽空瞄了刑怀栩一眼,小声道:“栩栩,没事的,等你爸康复,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王尧和刑怀栩青梅竹马,自认对她的过往人生了如指掌,因此说出这话时,也是不大有底气的。 刑怀栩不置可否,紧了紧安全带,闭目养神。 ===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尧终于将刑怀栩送到医院。 icu病房外只留守了三个人,除了刑怀栩的四叔外,余下两位都是父亲的下属。 刑怀栩隔着玻璃窗只能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