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让宫人重新拿起胭脂水粉,翠姨轻柔地抬起阿宓的脸帮她拭泪,“大好的日子,哭这一会儿也就够了,可不能成了小花猫。” 大抵成亲哭一次是惯例,喜娘也是习以为常的模样,叮嘱她身边的宫女把胭脂带着,随时补上。 大周唯一的长公主大婚,繁文缛节极多。有少帝开口,阿宓和沈慎还得去拜过诸位先帝。 阿宓对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怀疑,十分相信自己就是李氏后代,跪在蒲团上还在想着感谢父皇、祖父、祖爷爷之类。知晓真相且亲自给阿宓捏造了这个假身份的沈慎竟也毫不心虚,对着先帝牌位就直直地跪下,面色不变地依着少帝的话在众人面前许下终生不负的承诺。 留侯在外边不曾见到这情景,但他想着即使是说谎成性如他,如果和阿宓一起走到了先帝灵位前也会免不了心虚,庭望竟能如此从容,当真是小看了他。 少帝也肃着脸,直到沈慎跪在上面承诺后才缓了下来,沉沉道:“庭望,朕唯一的妹妹交给你。哪日你若有一丝对不起她,自己是清楚后果的。” 这是嘱咐,也是忠告。沈慎毫不在意这位少年天子的威胁,淡淡一笑,“陛下放心,绝不会有那么一日。” 可以说,沈慎不敢保证自己对阿宓的爱意会十年如一日得像此刻这般浓烈,毕竟他清楚,无论哪种感情,最后都将走向平淡与细水长流。他相信的不是爱这种画本中令人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而是十分确信自己与阿宓的合契。 感情变得平淡并不代表少了,只能说经过岁月的洗涤沉淀,它转化为了一种更为合适的方式存在于二人之间。沈慎不曾有过这种经历,但他对于自己和阿宓之间的感情十分了解,浓烈与否并不象征其中深浅,关键在于它是会随着岁月褪色,还是如醇酒般历久弥香。 他和阿宓,无疑会是后者。 这种彼此之间的事,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带着三分克制、三分难以抑制的兴奋,沈慎终于将阿宓迎进了长公主府。 凤冠霞帔下,阿宓姣美的容颜若隐若现,唯有小巧的红唇最为清晰。沈慎眸色深深看了会儿,用玉挑挑起红帕,忍不住垂首在那唇上轻轻一吻,声音半哑,“还有些客人要招待,阿宓是想与我一同出去,还是在房内歇息?” 方才二人已经与少帝、留侯喝过了酒,其余的人阿宓并没什么兴致,她也确实很累了,软声道:“我想先沐浴,大人可以快些回来吗?” 她只是很单纯地表达让他少饮酒的意思,可话一出口,周围服侍的人竟都隐隐笑了出来。阿宓一想,才明白自己这话多容易让人误会,热意登时攀上脸颊,红如晚霞。 沈慎也笑了笑,喂她喝了一盏蜜水,“我去去就回。” 说罢也是脚步匆匆,让人看上去不免觉得这对新婚夫妇确实恩爱,彼此都挺着急的,这让那些人的笑意不仅未减,反而更深了。 阿宓闭上眼复睁开,用有些凉意的手抚上脸颊,心想反正都成亲了,他们要笑就笑吧,她确实想早些和大人待在一起。 “破罐子破摔”的她放下羞意,任宫女服侍着宽带解衣,大宫女在耳边低低道:“殿下,要燃香吗?” “什么香?”阿宓一时未能反应。 宫女莞尔,“就是之前嬷嬷教过的,助兴之香,殿下毕竟……这香能让殿下更舒适些。” 原是担心阿宓洞房之夜不顺利,毕竟阿宓和沈慎都是第一次,而阿宓身娇体弱,与沈慎这种成年男子的高大体型相比,她未免太过稚嫩了。这种皇室专用的御贡香不同于那些场所的香,不会侵扰神智,只是让感官和身体上能够在原本的基础上感受到更多的愉悦。 阿宓脸上刚褪下的晕红又隐约升了起来,她睫毛轻颤,声音轻轻的,“这个……便不用了吧。” 第100章 洞房 阿宓拒绝了燃香, 贴身的宫女们知晓她脸皮薄,微微一笑后就不再提, 转而服侍她沐浴。 长公主府完全是按照阿宓的喜好和习惯建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