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看错了?属下斟酌语句,“侯爷与平日稍有不同。” 稍有不同,这不同在哪儿,留侯心知肚明。 他径直朝玉林轩走去,都已经到廊下了脚步顿住,突然想起前几日阿宓被自己逼迫得茫然无措的模样,小小一团坐在那儿,孤独无依。 还是晚些等确定了再去看。留侯如此想着,他自制力向来强得可怕,就像此时明明从足尖到头发丝都在告诉自己想见一见……那个小姑娘,他依然转身去寻了沈慎。 留侯的到来在沈慎意料之中。 早在少帝决定彻查时他便想,陛下定不会放过留侯这个证据。留侯了解多少他不清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阿宓并非先帝子嗣,但路已至此,他不可能去推翻自己。 留侯看着沈慎,视线少有得带了温度,他淡淡道:“我方才从陛下那儿知道了一事,想来庭望也清楚。” 得到应答后,留侯颔首,“庭望应该知道,先帝到底有没有可能与乔氏女留下血脉,只有我最清楚。即便如此,你也要坚持阿宓的身世?” 和留侯对话,其实是件很有压力的事。因为你根本无法通过他的肢体和言语去判断他此时心情,也就无从知晓他的真实想法、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 沈慎沉默了下,“属下从不妄言。” 久久凝视,留侯低低笑了笑,“庭望,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效忠陛下,何来欺君。” 却是巧妙地避过了这个问题。 沈慎目光丝毫没有闪躲,任是谁也会被他的坚定所动摇,这种人不可能会说谎。 ………… 短暂的静谧后,留侯道:“我自然相信庭望。”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沈慎肩膀,“无论何时,庭望自己也要坚持才是。” 留侯站在了他这边。沈慎微松了口气,不管原因为何,至少对阿宓来说是好事。 那么,阿宓此时在做什么呢? 阿宓在玉林轩的院子里溜啁啁,不过与其说她在溜鹰,不如说鹰溜她,因为大部分时辰都是她在跟着啁啁跑。 起初小姑娘还很有兴趣,没一会儿就喘起气来,拍着胸口软声道:“啁啁,我跑不动了……” 啁啁应声回去,右翅展开拍了她一下,再“啾——”一声,阿宓看懂了似的再度摇头,“我真的跑不动啦。” 碰上这么弱鸡的主人,还是自己选的,啁啁就算哭也得认命。没办法,它只能摇晃着脑袋走到阿宓面前,又自个儿叼着绳子在那示意阿宓。 阿宓起初不知什么意思,待它重复了几次才犹豫道:“你是要我把绳子系在手腕上吗?” “啁——” 小姑娘对啁啁已经比较信任了,虽然这只鹰前迹斑斑颇为恶劣,但这几日着实很乖很听话,阿宓想了想还就真把绳子系在了腕上。 她手腕细瘦,绳子有些粗,得绕好几圈才能稳固。宫女在旁哭笑不得,这不真成了鹰溜姑娘了吗?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基本变成了啁啁在牵着阿宓走。 从啁啁非要缠着阿宓就知道,它是只极爱美的鹰,感兴趣的地方自然也都是些美丽的花儿草儿,又独辟蹊径不走寻常路,阿宓不知不觉就被它牵出了玉林轩。 迢迢回廊,周遭风景各异。阿宓置身其中,很快就觉得晕头转向,她不知从那条长廊进来的了。 最关键的是,两个宫女认为她在玉林轩内溜鹰不会有意外,便一个去帮她传点心一个帮着放置披风,以至于如今只有啁啁伴着阿宓。 “啁啁……”阿宓叫一声,鹰跟着应一声,“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啁啁歪了脑袋看她,脖子周围的毛微微抖了起来,无辜地晃了晃身子,似乎在告诉她,不知道。 刚出来就迷了路,阿宓气恼地戳了它一把,却被啁啁以为是小美人要和自己玩儿,眼珠子转得更欢快了,直要拉着阿宓的衣角在这回廊上狂奔。 好在旁处传来的声音制止了它。 起初一人一鹰是听到物件砰然落地声,不觉都停下了动作,随后才听到人声。 “世子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