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仅片刻就磕得满头是血。 周太傅在求少帝不要牵连周家子孙,他太愚了,直接就这样默认了罪名,可在场中人莫不了解他的心思。周太傅写下那些诗,对陛下约莫只是……怒其不争,要知道每次劝谏陛下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的,他都是头名。 但陛下似乎铁了心这次要拿他开刀。 有不忍心想要求情的,也都被身边人一一拦住。 那么多人都在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阿宓已经被这样的场景吓住了。 她不知不觉间退到了沈慎身边,伸手轻轻拿住了他衣角,仿佛这样能带来安全感。 感觉到细小的重量,沈慎垂眸深深望了她一眼,张手就把阿宓的手握在了掌中。 他握得很紧,紧到阿宓几乎以为自己的手都要断了,那力道却还在增大。 阿宓几乎要痛呼出声,可是一抬首,看见沈慎那暗藏了痛苦却又极力忍住的面无表情,不由怔住,这一瞬间什么都忘了。 她没有挣扎,反而把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轻轻拍着,似在安抚。 ***三更**** 周太傅没有被直接定罪,少帝先让他收押入狱,着大理寺再调查一番。毕竟是太傅,总不好凭这几张纸直接定罪,这也就有了周旋的余地。 阿宓发现这几天大人的心情都不好,虽然他本就是一直很冷淡的模样,但这几日是耐性更少,也更容易发怒。 周大几人就被罚了好几次,他们想了个好主意,让阿宓去安抚,“都督肯把洛姑娘带在身边,对洛姑娘大不同,你去劝,肯定能听进几分。” 秦书不赞成这计划,“洛姑娘像平日那样服侍就好,别说其他,都督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他们心里都明白,都督不高兴是因为周太傅的事,而阿宓能在这件事上劝什么?不要反倒害她被罚。 “别听他的,洛姑娘去,准没事儿。” 阿宓眨眨眼,仰头望着他们争执来辩论去,等收到沈慎的眼神时就偷偷从旁边溜走了。 沈慎走得不快可步子大,阿宓小跑着跟上去,犹豫了会儿把手轻轻牵住他衣袖,细小的重量瞬间让沈慎察觉,但也没什么表示。 这是自从当了沈慎的贴身书童后阿宓的惯有动作,她已经学会了把大人的不反对当成默许,每次这样牵着人静静走就感到莫名安心。 来京城时日不长,阿宓已经听了关于沈慎的许多传言,反正没几个是好听的。不过阿宓的性子就好在并不会随波逐流,她就跟在沈慎身边,对他的评价自然跟着自己的感觉来。 回到沈府,阿宓照例先被翠姨关心一番,开始老调重弹,“怜娘要不要和沈大人商量一下,你毕竟是个未及笄未出阁的小姑娘,整日用这样的身份跟着他上朝进宫也不好。” 也不知秦书等人怎样安抚或吓唬她,她回到阿宓身边后果然没提过去乔府认亲的事。 阿宓抿着唇,看了看翠姨,认真道:“我喜欢出去。” 阿宓最漂亮的还属这双总是显得雾濛濛的眼,女子总会对这种天生便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心生厌恶,男子看了却十有八|九都会折服。 作为看着她长大的长辈,翠姨对她当然只有心疼喜爱,看了阿宓这反应只好叹口气,“那日后出去多少还是要做些妆扮,总不能一直低着头走路。” “嗯。”阿宓露出小小的笑,“谢谢翠姨。” “和我提什么谢。”翠姨抚着她长发,目光和看女儿也离不了多少,重回京城后她看阿宓时总会想到当初的姑娘。 阿宓和姑娘生得不像,她更美、更柔弱,但在某些方面却意外得有主见和固执,这点……倒是继承了姑娘。因为姑娘当初就是无论乔府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说出那个和她私定终生的男子是谁。 过了十几年,翠姨早就打消了探寻到底的心思,她现在只想看着阿宓过得好。 “我去给大人熬汤。”阿宓说着就要往小厨房那儿溜,被翠姨一把拉住,“这些事有厨子,怜娘去凑什么热闹,你从来没沾过油烟,别回头伤了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