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朝堂常态,约莫持续了有半年之久。不过今日还有些不同,那就是显王世子格外沉默,要知道往日他一直把少帝当弟弟看,时常会出口相劝,怎么这次竟一句话也没? 有人忍不住往李琰那儿瞥,想知道这位是不是也彻底对少帝死心。 李琰在户部领了官职,本来户部有什么事一向由他开口,这次见他一直沉默不言,户部尚书不得已,只得自己呈上了折子开始禀奏。 南地有洪水,并不那么严重,但也是天灾,必须得赈抚灾民。可前几日少帝还交待户部,说要建一座行宫。 建行宫费时费力又费银子,户部把这次的天灾扯出来说了一大堆,中心意思就一个:要赈灾,没银子,建不了。 “那就不建吧。”出乎所有人意料,这次少帝意外得好说话,户部尚书都忍不住睁大了眼。 少帝依旧在打着哈欠,“你都把灾民说得那么可怜了,朕岂是那等昏君,不至于和他们抢银子。” 顿时有人老心怀慰,差点没掉下泪来,陛下心性还是好的啊! 户部尚书连连高声道:“臣代灾民谢陛下!有了陛下一言,他们总算能吃上饭了。” “饭?”少帝道了这么一字,户部尚书点头,“回禀陛下,灾民只能靠临城施清汤粥饱腹,已经好些天了。” 少帝点点头,又来一句,“食不了饭,那何不食肉糜啊?” ………… 朝堂一片静默,俱不可置信地望着少帝,户部尚书更是瞠目结舌。 就在众人不知说什么好时,少帝忽而一笑,“顽笑耳,众卿难道当真了?” ……我们还真当真了。 “朕也通晓史籍,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皮了一下,少帝显然十分开心,总算不是昏昏欲睡的模样了,“可还有什么事?” 再有什么事,一时也都被他那句话给震惊得忘了。 好半晌,才有人缓了过来,上前一步,“陛下,臣有事启奏,但此事隐秘,需得朝后与您单独呈禀。” “麻烦——”少帝先回了声,“朕后宫未开,没人能和后妃私通给朕戴帽,有什么事不能直说的?” 作为一国之君,少帝这也是头一号了,毕竟没人能像他这样把这种事光明正大说出口。 一脸神神秘秘的朝臣也被他这话打得措手不及,神色茫然了下,“可这……” “这这这,这什么这。”少帝不耐烦起身,“行吧,朕就给你机会,走,和朕单独去后边儿说。” 两人就此单独去金銮殿后边儿了。 其余人一阵沉默,许久才渐渐有了动静,李琰身边迅速聚了几人,语句不一,仔细听来都是向他诉苦的,大意都是些什么陛下年少无知贪玩越来越荒唐了,间或还有小声暗示他要多做准备的。 李琰听了会儿,也觉得心烦,很想像堂弟那般直接几句话把人堵住。但他向来不是这样的性格,到底忍住了。 窃窃私语声不断传入沈慎耳中,他同样不怎么舒服,留侯这时对他笑了下,示意他过去。 “听说你带了那个小姑娘进宫?”留侯语气温和。 沈慎过了会儿才点头,留侯理解道:“确实该带在身边,小姑娘柔弱,你祖母又那么倔,若见了她还不知得做出什么。” 以沈老夫人对沈慎近乎执念的期望,如果看到沈慎藏着也要把阿宓护在身边,指不定能当场强逼沈慎把她卖了。 听到留侯评价祖母,沈慎并不开口。 留侯却不准备掠过这话题,“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法,庭望难道准备让她一直这么无名无分躲躲藏藏跟在身边吗?” 他笑了笑,“不如我亲自去与你祖母说——” “不必。”沈慎突然出声,等留侯讶异望来时语气停顿了下,“谢侯爷好意,属下会妥善安排。” “那就好。”留侯点头,“我和那小姑娘十分有眼缘,你可别欺负了人家。”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沈慎还会信两分,从留侯口中出来,一个字都不会信。但沈慎也实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