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盒里拿出眉笔,替她描眉化妆,妆容稳妥了,她收起梳妆盒,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 接下来,是一座坟前,玲珑跪在小山丘边,嘴里喃喃自语,“将军在上,我家小姐吃了许多苦,您若真心待她,请在地下好好守护她,玲珑感激不尽,日日吃斋念佛为您和小姐祈福,愿佛祖保佑您和小姐下辈子投到一户好人家,重续前缘……” 沈月浅眼角滑下两行清泪,伸手抱着她,“玲珑,我活着呢,我又活过来了,你别哭。”她再撕心裂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道男音,沈月浅拉着玲珑的手,未语泪先流,“你跟我回去,我没死,活过来了。” 文博武看她手使劲拉着他,眼泪簌簌流,猜着她怕是做噩梦了,吻着她额头,不停唤着她名字,“阿浅,醒醒……” 猛地,沈月浅睁开眼,叫了声玲珑,门外玲珑惊了一跳,顾不得文博武的规矩,敲了两下门,试探道,“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大半夜了,文博武也在,玲珑大着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内室没了动静,玲珑迟疑片刻,正准备踏脚进屋,一道声音阻止了她,“你先退下吧,夫人做噩梦了,已经没事了。” 文博武半梦半醒间察觉有人用力拽着他的手,一下就醒了,叫沈月浅没反应,翻身点燃床前的灯才察觉沈月浅不对劲。 沈月浅脑子晕乎乎地,窗外一片漆黑,她的目光没有焦距,“玲珑呢?” “在外边呢,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文博武不相信鬼神,可他和沈月浅死后又活过来了,不得不信,“出了正月我们就去法林寺,一切都过去了,没事的。” 沈月浅擦干眼角的泪,抱着文博武不松开,“你不要走。” “我不走,继续睡吧。”文博武没问沈月浅梦到了什么,闭上眼,却是再无睡意。 清晨,沈月浅睁开眼,看文博武聚精会神地望着她,沈月浅微微红了脸,“怎么了?” 文博武拨开她两鬓的秀发,“昨晚你做噩梦了,可还记得?”枕头湿了一片,眼睛红红得,肿得老高,那个梦定是令人忧伤的。 沈月浅渐渐有了记忆,闷闷地点了点头,奇怪的是,没了夜里撕心裂肺的那种感觉,“我梦见玲珑了,心里难受,相公,你说是不是我做的梦是不是真的?”虽是问文博武,沈月浅心里已经认定是真的了,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一定是她死后的事情。 文博武轻轻顺着她的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真假不重要,我们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该是得知给玲珑说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月浅才会梦着那些事,坐起身,天已经大亮了,荔枝和苹果懂事,醒了不会哭闹,有奶娘守着,更不会吵着他和沈月浅,“你躺着,我我玲珑进屋伺候你。” 沈月浅摇头,玲珑守了一晚上,今日还要相看人,回屋休息一会儿才是,“让玲霜过来吧,今日的事情也有她的份儿。”玲霜和文迁看对了眼,沈月浅细细打听过,文迁是府里的家生子,家里有个哥哥已经成亲了,一家人都在庄子上,文迁嫂子是个好相处的,爹娘年纪不算大,平日也是个好相处的,若可以,沈月浅想给玲珑也找这样一户人家,让她能感受亲人陪伴的温暖。 文博武看出她的意思,没有拒绝,穿好衣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玲霜动作快,贴身伺候沈月浅几个月,沈月浅也习惯了,“你和文迁的事儿我已经派人去庄子通知他爹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不能叫你受了委屈,你安心等着就是。”几个丫鬟的嫁妆她早就准备好了,在外人看来,和小户人家的小姐差不多体面了。 玲霜羞红了脸,低着头,许久才憋出一句话,“谢谢夫人。” 沈月浅来了兴致,忍不住打趣她,“不用谢我,虽然你是我身边的,身份可比文迁家高多了,他爹娘若是真为文迁好,指不定不会应下。”文迁爹娘不清楚玲霜性子,文迁不在他们跟前,娶儿媳回家自是想照顾文迁一二,在他们看来,知根知底的姑娘怕比玲霜合适得多。 吃早膳不见文博武人影,一问才说去了前院,沈月浅让玲霜替文博武端早膳,一边和荔枝三人说话。 三人喊娘吐字清晰,沈月浅乐此不疲地逗他们说话,尤其是葡萄,声音软软的,清脆悦耳,百听不厌,舀了一勺蒸蛋凑到葡萄嘴边,诱惑道,“葡萄叫声娘,娘就喂葡萄吃蛋好不好?” 葡萄使劲点头,伸手抓沈月浅手里的勺子,沈月浅退后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