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趴在桌上,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就是难受,眼泪止也止不住,文博武走到楼梯口就听着声音了,步子一顿,犹豫良久又转身回去,遇着提水上楼的小二,文博武顺势接过,“我来。” 沈月浅脑子里没想过两人会再遇见,听了花姨的话后,她想着,等她找到玲珑的爹娘了就回京城,可她下意识的不想去想回京城后的事情,文博武不原谅她了,不会看她一眼,那种局面,她想着就难受,不想,文博武会来青州城…… 好一会儿,感觉有人轻轻拍着自己的背,沈月浅身子一僵,抬起头,文博武一脸无奈地望着她,“不是说热吗?再哭下去更热,先洗个澡。” 沈月浅再也忍不住,伸手搂着他的腰,嚎啕大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文博武哭笑不得,“你没心没肺,不顾我和三个孩子悄悄离开,如今倒像是我逼着你走似的,别哭了,我在呢。” 等沈月浅哭够了,文博武才捧起她哭花的脸,发髻散了,汗腻的贴在脸上,不只她的衣衫湿了,文博武腰间也湿了一大片,看她脸色通红,一半是热的一半是捂的,文博武害怕吓着她了,放柔了嗓音,“清洗下身子。” 沈月浅这才发现,屋子正中间搁着一只木桶,吸了吸鼻子,哭得久了,不时一抽一抽的,看文博武转身要走,沈月浅忙拉着他,用力的。 文博武心中一软,“我看看花姨替你拿的衣衫来了没。”小六没走掉,他让小厮跟着,花姨也在,估计早就在楼下了。 “我……”沈月浅张嘴想说什么,嗓音早就哭哑了,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就是想哭得厉害。 “要说什么慢慢来,不急,你大病未愈,湿衣服穿在身上难受,别又加重了病情。”轻轻拍了拍沈月浅的手,拉着她走到木桶边,“洗好了叫我。” 走出门,文博武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自己是怒气大过喜悦的,他疼在心尖上的人竟然将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马家父子一看就不是好人,落入他们手中,她可怎么办? 听着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文博武忍不住叹了口气,理了理腰间大片的水渍,朝楼下走去,文忠抱着孩子站在大堂,忙迎了上来,花姨抱着沈月浅的包袱,脸上惧怕没了,面色平静,跟着上前将沈月浅的包袱递给他,又瞥了眼地上跪着的铁叔和小六,沉默不语的等着文博武开口。 “你抱着小姐,一切事情等夫人下来再说。”文博武投去一瞥,花姨忙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文忠手里的孩子,文忠手中一空,面色恢复了正常,“人已经换下来了,给文贵去了信,您看是现在还是之后见?” “不急,向吴将军借两个人,将人送去京城,别让他死了。”敢对沈月浅动心思,他哪会轻易就让他死了。 文忠会意,施礼后转身走了,地上跪着的掌柜和小六不说话,文博武在就近的凳子上坐下,敛去杀气,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气质,花姨抱着孩子,双手不自主的颤抖,男子三五句话就让县太爷丢了官职抄了家,马少爷以及一帮狐朋狗友斩首示众,不是她能得罪的人家。 文博武目光清冷,脸上无悲无喜,就这样,小六和掌柜的心里打鼓。 “掌柜的在京中多年,家里妻儿孙子健在,不安享晚年?”文博武心底并没脸上表现得不在乎,他派人将掌柜的家人全部关押起来,没找着沈月浅人影或者沈月浅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所有人陪葬。 掌柜的一听,立即白了脸,磕头道,“老奴知道错了,还请将军大人大量,饶过小的一家,小的愿意以死谢罪。”掌柜的脑子不糊涂,他以为走之前安排妥当家人不会出事,等沈月浅去南边回去,人安然无恙,有沈月浅在,文博武不会为难他的家人,是他想错了,文博武威风凛凛,杀人无数,哪会将他的家人放在眼里,直到这一刻,掌柜的才感觉到了恐惧。 文博武冷哼一声,空荡荡的扫了一圈,旁边的小厮会意,不一会儿就泡了一杯茶来,闻着味道,文博武就蹙了眉,斜了小厮一眼,小厮叫苦不迭,这种客栈,哪有上好的茶,搁下茶杯,悻悻然道,“奴才知道哪儿有好茶了,这就去拿。”马家被抄了家,里边除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就是不同的茶叶了。 文博武热得厉害,将就着抿了一口,这才慢慢看向地上跪着的人,一声不吭,就是这样,才让掌柜的小六更是没底,稳稳跪着没动,不知何时,楼上传来响动,文博武紧了紧手里的包袱,缓缓走了上去,地板上,尽是掌柜淌下的汗珠,同样的,小六头下方的地板也湿哒哒的,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