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沈月浅忽然转白的小脸上,“你是不是猜到出事了?爹和工部尚书去京外考察各处的水利,进入江南后人不见了,事关重大,二弟没有经验,我要亲自去一趟。” 顿了顿,捧起沈月浅木然的小脸,心中莫名一痛,重来一世,他以为只要自己不离开京城就没人可以强迫他,他永远记得上辈子他离开京城后沈月浅遭遇了什么,声音微微沙哑,“你在府里好好的,我让文全跟着你,文忠醒来就这两日的事情,武定将军府那边有二弟在,你安生生孩子就是了。” 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缱绻道,“你在府里好好的,我尽量赶回来。” 沈月浅不可置信,眼角已经带了泪花,抱着他,手上力道极大,祈求道,“可不可以等孩子剩生下来了再走。”上辈子她孤苦无依,文博武是她心底唯一温暖的光,这辈子以为所有事情有了不同,没想着他还是要离开京城,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了?她和他,不是能一起到老的人,趴在他肩头,放声嚎啕大哭,他走了,或许事情和上辈子没有区别,她和他注定会错过,上辈子她不敢回应他,今时有了光明正大回应的理由,还是逃不开分离。 文博武心中情绪迂回百转,就是他,心里也是害怕的,害怕他一走,回来的时候沈月浅身边有了其他人,没有好好护着她是他一辈子的痛,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声音哽咽,“我会尽早赶回来的,府里有娘和二弟,不会出事的。”文博武和文博文讨论过前往江南的事宜,文博文官职不算低,可对江南的情况一无所知,遇着事情没有经验,文战嵩失踪了,如果文博文再出了点事,那时候他两边忙得脱不开身,二房三房趁机闹事,文家就成一盘散沙了,文博武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去江南,文博文稳住京城,这样才是最好的法子。 “我不想你走,不想你走。”沈月浅再紧了紧手里的力道,记忆里,上辈子文博武一走就是两年,那两年出了很多事,多得改变了她一生,她满足于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了。 文博武心中难受,她心底有多怕他心中就有多恐惧,“听话,我很快就回来的,路上会给你写信,你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文博武瞥了眼外边的天色,江南离得远,距文战嵩失踪已经快十天了,京中还没有消息传来,他要趁着皇上发现之前离开京城,待事情传开了,他就走不成了,五万将士是皇上的护身符,也是文家的,文博文对军营不感兴趣,不如他驾轻就熟,他一走,对军营的将士来说多少会惶惶不安,文博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待沈月浅情绪稳定了,才拉开沈月浅双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布袋子,塞到沈月浅手上,“这东西你好生拿着,我和二弟商量过了,你拿着比较安全。” 他离开京城,兵符至关重要,皇上身子一直反反复复,如果有人蓄意谋反,能保住沈月浅的就是这个东西了,“哪怕你生孩子也不要让它离开你身边。” 沈月浅隐隐明白那是什么,诧异地望着他,小脸上满是泪,收拾好包袱的玲珑出声提醒,“大少爷,包袱收拾好了。” 文博武点头,示意玲珑退出去,他连夜就要走,等不到天明十分了,细细吻掉她脸上的泪,轻声道,“你闭着眼睡吧,我找到爹立马就回来。”江南有巡抚,尤家没有能力反抗,定然是其他人所为,背后之人或许算计好了他会离开京城,可是他没有法子,文博文去了,文战嵩活着的机会更小,或许连文博文都没命活着回来。 沈月浅知晓留不住他了,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情绪,声音哽咽,“你要早些回来,我送你出去。”没有法子改变的事,她除了接受别无选择,抓着文博武的手舍不得松开,脸上尽是留恋,“你什么时候走?” 沈月浅此时的衣衫不适合出门,抬眸让玲珑伺候她更衣,文博武拦住她道,“你不用送我,东西你好好收着,明日有人问起来你只当不知情。”京中未来的局势他大概猜着了,他一走,宫里恐怕要生变的,他已经给太子去了信,“你真遇着事情了去太子府找太子,他会帮你的。”目光落到沈月浅手里的兵符上,文博武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他抓不住,摇了摇头,目光微微一滞,“我马上就走了,你继续睡吧。”有时间的话他愿意等沈月浅睡着了再走,可等不及了。 沈月浅固执地要起身送他,天寒地冻,文博武怎么能让她着凉,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送到门口就好,出了院子就该惹人怀疑了。”沈月浅不知情的话危险小些,京中局势瞬息万变,文博武不能看着她陷入困境中,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 短短十几步路的屋子,两人走得极为缓慢,沈月浅肩膀微微颤抖,强忍着情绪,低着头,声音断断续续道,“你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文战嵩生养文博武,身为人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出事而坐视不管,他不只是他的丈夫,他还有自己的责任,十几步路的时间,沈月浅心中已经明白了许多事,哪怕最后的结局落到上辈子一样的境地,她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一个人,也要活下去。 文博武双手捧起她的脸,m.DamInGpUmp.COM